“回大小姐的话,二小姐现在的状况不容乐观,大夫们都说保不住了。”
青稞朝沈娇娇恭敬行了一礼,眼里尽是担忧。
“您稍等,我把夫人喊出来。”
说完,转身走进西厢房,又将房门给遮得严严实实。
沈娇娇抿唇,盯着紧闭的房门。
青稞似乎不愿让她看到里面的场景啊。
她想了想,走向站在院子里的大夫——不远处站着三四个大夫,有的斜跨医箱,有的须发皆白,还有空着两只手的。
大夫们似乎正在争执着什么。
“诸位大夫,小女想问一问舍妹目前的情况。”
清丽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争执。
他们扭过头,在看到沈娇娇那一刻,纷纷瞪圆了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是大、大小姐!”
其中一名大夫曾来过孟府几次,也见过沈娇娇,却从未如同今日这般,打从心底里感慨这位大小姐果真是被女娲娘娘眷顾的人。
如此天姿,就是进宫当贵妃也不为过。
沈娇娇皱起眉头,又问了一次。
“孟绾现在什么情况?”
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周身气势愈发像义兄了。
颇有义兄那股不怒自威的风范。
这回,几个大夫终于回过神。
对视几眼过后,他们推举其中医术最好的葛大夫来说明情况。
“大小姐,不是我们不愿出手救治,是实在无能为力啊!
“您有所不知,贵府二小姐有落红,已然是滑胎前兆,八成是保不住这一胎了。
“除非出现奇迹,否则……”
葛大夫摇头,长长叹息一声。
虽然没将话说完,沈娇娇已经听出了未尽之意。
孟绾这一胎应当是保不住了。
“现在屋里是哪个大夫在救治?还有比你们医术更精湛的?”她问。
葛大夫朝西厢房的方向瞟去,略带迟疑地开口:“里头是回春堂的大夫。”
回春堂?
她吃了一惊,回春堂只是个小医馆,里头的大夫似乎并不擅女科啊,怎么会留在里头诊治?
义母是在拿孟绾的生命开玩笑?
“可是回春堂的大夫有法子稳胎?”沈娇娇又问。
葛大夫露出一抹极尴尬的笑,“老夫不知。”
若换在外头,他是决计不承认回春堂那群乌合之众的,只是现在孟府选择相信回春堂的大夫……他怎么好再说其他呢?
这时,西厢房的房门被推开。
听见开门声,众人纷纷看过去。
孟夫人面色阴沉地从里头走出来,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周姨娘面前,抬手就是啪啪两巴掌。
力道之大,将周姨娘扇倒在地。
周姨娘趴在地上,发髻散乱盖住了她的脸,她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起来。”孟夫人冷声道。
听见这话,周姨娘身子微微颤抖,却不敢违抗夫人的命令,缓慢支起身体,又跪了起来。
孟夫人见她低着头,面上愈发难看,“抬起头,看着我。”
周姨娘惊恐地抬起头来,露出面颊上高高肿起两个巴掌印。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害我绾儿!”孟夫人虚着眼看她,“正好娇娇和阿珲都在,你若要狡辩,就趁现在了!”
说着,狠狠刮了沈娇娇一眼。
显然,孟夫人心知肚明沈娇娇在此刻赶过来,目的就是护下周姨娘。
沈娇娇抿了抿唇,没有接茬。
她也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若义母能唬得周姨娘说实话,倒也行。
周姨娘似乎被这两耳光扇得清醒了些,没有再翻来覆去重复那句‘不是奴婢,奴婢没有’。
“回禀夫人,奴婢也不知道二小姐为何会突然摔倒,当时我们正走上台阶,她突然就歪了身子……”
像是回忆起先前发生的惊险一幕,周姨娘面上露出一丝惊恐。
“我当时见到还吓了一大跳,立即冲过去扶住她,不知怎的二小姐就松开了我的手。
“奴婢真的没推二小姐,奴婢是扶她的……”
孟夫人冷嗤一声,“谎话连篇!若你真是扶着绾儿,陈元礼又怎会看到是你推她呢?”
是陈元礼亲眼所见,是孟绾亲口指认,才定下了周姨娘的罪。
周姨娘猛地扭头看向陈元礼,“姑爷!您仔细回想啊,我当时真的没有推,我是扶……”
“好了,你别再说了。”陈元礼扭过头,不去看周姨娘的脸色,“我没看错,你的手势就是在推人。”
周姨娘身体一僵,惊愕看着他。
当时场上只有他们三人,伺候的丫鬟和小厮被遣开。
若连陈元礼都指认是她推了孟绾的话,她又该如何洗脱罪名?
孟夫人冷笑连连,“你以为指认周氏,就能洗脱你的罪名了?”
这话是质问陈元礼的。
“是小婿的不对,没能照看好绾儿,请岳母责罚。”陈元礼懊悔道。
“你当然不对,你甚至罪该万死!你明知她二人昨日生了嫌隙,周氏对绾儿心存怨恨,为何任由她接近绾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