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义兄如有实质的目光,沈娇娇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继续往下说。
“我的意思是,义兄有自己的顾虑是很正常的,不告诉我也是应该的,毕竟我藏不住事……
“不是,我也是能藏得住事的,你今日跟我说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苍天啊!
她到底在说什么啊?
怎么越描越黑啊?!
她干脆住了嘴,不敢再吭声。
信息量太大,她需要一些时间好好平复一下思绪。
见她手足无措的模样,孟珲轻笑一声,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别慌,不碍事的。”
这声安抚非但没让她平复心情,反倒愈发焦急起来。
“义兄,你说的这件事是真的吗?有几成把握?”
她太想知道事情的真实性了!
若孟绾不是义父义母的亲生女儿,义母会不会收回给孟绾的那份爱?义母会不会……
她正期待着,脑海中又想起了另一道愤怒的声音。
不会不会不会!
这两道声音正在吵架,一个是期待着义母得知真相后会待她好一些,另一个则直接否认了她所有的猜想。
很快,否认的猜测占了上风。
她心里清楚,义母不爱她。
无论有没有孟绾,义母都不爱她。
脑海中那两道声音渐渐退散,她的思绪也变得清明起来。
等她回过神时,发现义兄正握着她的手。
掌心传来暖意,似在给她力量。
“若没有把握,我不会同你说这个事情。”孟珲说。
所有的一切都尘埃落定。
沈娇娇只觉得四周出奇的宁静,好似被泡在了一汪温水中。
“我知道了。”她冷静点头。
孟珲没有说话,捏了捏她的手,无声宽慰着她。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对沈娇娇来说,她过了十几年的顺畅人生,在遇到孟绾以后,所有事情都变得格外艰难。
孟绾就像是她人生中的一道坎。
孟绾夺走了义父义母的宠爱,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夫君,夺走了她在孟家的地位……
孟绾甚至心肠歹毒,三番四次陷害于她!
现在又来告诉她,孟绾是假的?
这让她怎么接受?
“虽然孟绾长相与孟家人相似,又将背景伪造得极真实,但我确认她不是孟家女儿。”
“可是……义母是你的娘亲啊,你怎么能如此待她?”沈娇娇喃喃道。
她无法理解世上还有对自己娘亲下手的人。
天下无不是之父母。
即便义母做错事情了,义兄也该先问一问啊!
孟珲薄唇微抿,凝眸望着她。
深邃瞳孔深处,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却没有作出任何解释。
“义兄,你若是为了我,大可不必如此……”
话说到一半,沈娇娇顿住了。
义兄不是这样的人。
义兄不会为了她做这种事情。
朝夕相处了十余年,她懂义兄的为人——即便他平日里待人淡漠疏离,看似对家人毫无感情,但她知道义兄心中是有家人的。
家人就是义兄的底线。
义兄又怎会对自己的家人出手?
各种可能性从大脑中飞快掠过,她感觉自己似乎抓到了某件事的边缘,仔细一想又怎么也想不明白。
“义兄,你是不是……”
“沈娇娇,你只有这件事要问我吗?”孟珲斜睨她一眼,打断了她的猜想与问话。
“不然呢?”沈娇娇怔了怔。
孟珲眉心微动,面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我以为你会问孟绾。”
“孟绾?”她皱眉跟着念了一句,很快反应过来义兄说的是什么事情。
先前在兰水园,义兄似乎要跟她说孟绾的什么重要事情。
可惜被蒋宜突然出现给打断。
想到这里,她面色凝重了几分。
直觉告诉她,义兄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极可能会颠覆她的想象。
“你说吧。”她正襟危坐,只等男人开口。
孟珲见她这般慎重,嘴角微微翘起,走过去拉着她落座,又命丫鬟上茶。
沈娇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一直与义兄站着说话,甚至没有奉上一盏茶。
她面色微红,乖乖坐在圈椅上。
可莹很快走了进来,手上捧着一个木托盘,将两盏茶并几碟精致的点心摆放好。
做完一切后,可莹识趣退下。
“义兄喝茶。”沈娇娇将茶盏往男人的方向推了推,做了个‘请’的手势。
孟珲没有急着喝,反倒伸出骨节分明的手。
指尖碰了碰沈娇娇面前的茶盏。
确认温度不烫后,男人在收回手的同时,顺势捏住了自己那盏茶。
沈娇娇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心中升起淡淡暖意。
自从在知味茶楼被烫伤以后,义兄养成了这个习惯——只要喝茶,都要替她测一测温度,避免她再次被茶水烫伤。
“你院里的丫鬟不错。”孟珲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