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亲?”
沈娇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很快她又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着可莹,“你为何要问义兄这个问题?”
可莹眸光躲闪,“奴婢……不愿看您这般难过。”
作为一同长大的丫鬟,她早看出自家小姐已然动心,只是一直拒绝承认此事。
可是,自打昨日见过蒋宜,小姐整个人就不对劲了。
为了让自家小姐高兴起来,她愿意去做那个逾越的人,鼓起勇气问清楚少爷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莹深吸一口气,屈膝跪地。
“奴婢不该擅作主张,请小姐责罚。”
“罚你什么?”沈娇娇摇了摇头,“你并非我,又怎知我难过?”
说完,朝可欣递了个眼神。
可欣会意,忙将手中托盘放下,又走过去扶可莹。
可莹不肯起,执拗要跪在地上。
她将额头贴在冰凉地面,低声解释,“奴婢怕您误会了少爷,又将事情憋在心里,才贸然询问少爷……”
沈娇娇嘴巴微张,心知这丫头也是为了她好,愈发不忍心责怪了。
更何况,事情已经发生,继续追究又有什么意义呢?
“起来吧,不是什么大事。”
见她不追究,可莹总算愿意站起身,与可欣一块伺候她洗漱,又替她梳妆打扮。
踌躇了很久,趁可欣出门倒水的间隙,沈娇娇还是忍不住了。
“除了不定亲以外,义兄还说了什么?”她开口询问。
可莹瞄了瞄镜中女子,手上通发的动作不停。
时候不早,梳妆打扮要抓紧才行。
“小姐要问什么?”
“就、就是你跟义兄说的……”
不知怎的,她越说越结巴,面颊飞快晕开一抹绯色,在清水芙蓉的面上煞是好看。
可莹了然一笑,“小姐想问少爷昨日为什么要去见蒋二小姐?或者是想问夫人为何暗示‘好事将近’?”
沈娇娇沉默片刻,点点头,算是承认了这番话。
她确实好奇。
义兄昨日特意带她去见蒋宜,分明是有事要同蒋宜说。
不然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为什么会相约在茶楼?
再者,义母昨晚确确实实说蒋宜与义兄家世相当,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说明,义母赞同二人的亲事。
“少爷没有解释为什么,只是让我告诉您,他从未想过要与蒋二小姐定亲,亦不可能与她定亲。”
可莹顿了顿,继续往下说。
“少爷还说……让您千万不要有任何顾虑和愧疚感,他只是在救自己的妹妹。”
妹妹?
确实只是妹妹啊。
沈娇娇沉默了半晌,轻轻点了下头,“我明白了。”
她心里清楚,义兄不可能跟可莹解释太多,愿意给出一句回答,就已经很不错了。
她同样不可能主动去问‘为什么’。
“您别想太多,今日就要参加宴会了,到那时该公布的也都会公布。”可莹心疼地安慰她。
“我没想太多。”她嘴硬道。
浓而密的睫毛低垂,在眼底投下淡淡阴影,遮住了所有心事。
可欣很快回来,两个大丫鬟齐心协力,很快就替她妆扮好。
她们还拿了套红色裙裳来,要给她换上。
沈娇娇本想拒绝,她穿不来这样艳丽的衣裳,但可欣提起昨日她答应了仆人们,她只能勉强接受。
穿戴整齐后,匆匆赶往前院。
这回,她只带了三个丫鬟。
玉梅会武,傲雪会医,为以防万一,这二人肯定要带去的。
可莹心思细腻,原本是要带她,只是沈娇娇需要她留在府中处理事务,只能带可欣去了。
抵达前院时,居然没见着人。
此时已是冬日,天寒地冻,冷冽的寒风从缝隙窜入,带来刺骨的寒凉。
可欣去问小厮,这才得知孟夫人和孟珲都已经坐上了马车。
“小姐,我们也快些上马车吧。”
沈娇娇看向孟夫人的车架,“不用去跟义母见礼吗?”
可欣摇摇头,“夫人特意吩咐,无需多礼,人齐了就走了。”
她点点头,“那我们上去吧。”
马蹄踏踏,一路朝城东走去,很快停在兰水园跟前。
兰水园位居城东,是临安有名的园林,达官贵人们向来喜爱在此设宴。
孟府离兰水园不远,片刻功夫就到了。
车帘掀开,沈娇娇在可欣的搀扶下,探出半个身子。
“小姐,当心脚下。”可欣说着,小心翼翼搀扶着她下了马车。
等主仆二人再次抬起头,众人的目光纷纷凝聚在她身上。
乌发红唇,容貌迭丽,肌肤白皙如明珠生晕,眉眼间尽是淡然。
众人望着她,满眼惊艳地看她。
在红裙白袍的映衬下,她娇艳明媚,像冬日一株迎风独立的腊梅。
“娇娇!”
魏岚率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扑到沈娇娇跟前,一双美目直勾勾盯着她。
“真真是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