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刃!”祁嫣低喝,满脸慌张:“你疯了吗?居然跟到这里了,你,你怎么知道我家的?”
黑暗中,十刃的面容模糊不清,只能看见一个大致的轮廓,“不难。”
别忘了他是干什么的,要是这点技术都没有,早失业了。
祁嫣不敢乱动,生怕惊醒了宋枕年,她小幅度地抬腿踢了踢他:“你出去。”
十刃一把抓住她的脚腕,带着厚茧的手掌引得娇嫩的肌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颤抖着,试图缩回腿。
“你自愿跟他做的吗?”十刃低低问着,直到现在,他都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情欲味道。
祁嫣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你先出去,明天谈。”
十刃瞥了一眼宋枕年:“放心,他不会醒。”
“哎?”
“我用了吸入式氧化亚氮,他不会醒,你是被我用催醒的。”十刃拿出一个小瓶子。
祁嫣大松一口气,人也放松不少,她都快被吓出冷汗了。
“十刃,我已经把话都说的很清楚了。”即便知道宋枕年暂时醒不过来,她也不敢太大声:“我现在和宋枕年在一起了,这是我的命,你有你的任务和生活,你就出国忙你的去吧,行吗?”
十刃看向门外,若有所思:“但你的妈妈似乎不认识他。”
如果是卖女儿,为什么会对女婿全然陌生?
况且他晚上潜进来的时候,看到她醉酒的父亲回来了,他偷听了她父母的对话,二人言语里都不认识这位女婿。
祁嫣大脑飞速运转,“他们……只知道把我卖给宋家,但不知道具体是卖给谁的。”
十刃一想,好像也合理,便接受了这个解释。
他不是想太多的那种人,只要他问的问题她能给出答案就可以。
祁嫣心底打怵,她做了一个有些冒险的决定:“其实……宋枕年人挺好的。”
那握着她脚腕的手,力道顿时大了几分,十刃目光灼灼盯着她:“你说什么?”
“他对我不错。”她用温和的声音说:“刚开始我的确抵触这段关系,但渐渐地我觉得他是个可以托付的人,十刃,你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
十刃俯低身子,高大的身影压了过来,“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之前还说过会一直等我恢复自由。”
“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撑着身子向上挪了挪,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声音失望,“我有多少年可以等你?甚至你有没有想过,组织为了留住你,会派别人除掉我?”
“你连回去一趟查探情况都不愿意,口口声声说保护我,可你现在还没恢复自由呢,却在这跟我画大饼,你觉得这样就是负责吗?”
“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能给我什么?只是让我空等吗?”
她一连串的问题直接把十刃问懵了。
这个向来杀伐果断的男人难得慌张:“你生气了?”
“不然呢。”
“……是我,考虑的不周全。”
转移责任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把错误归结到对方身上,让对方产生愧疚,从而忽视原则上的问题。
她的无奈与失望,化作一根根绵密的针,刺在他的心上。
其实她说的也没错,他现在一无所有,什么都给不了她,一切都是空口承诺,他凭什么指望她能和他在一起?
俩人根本没有开始过,更谈不上结束。
但他还是想争取一下。
“我先回组织一趟,如果顺利,我还能再来找你吗?”
“当然啊。”一听到他有出国的打算,祁嫣整个人都明媚了,不管将来他想干什么,现在能走多远走多远。
十刃伸出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低头将额头与她的额头相贴,郑重道:“不用等我了,你过好你的生活,将来换成我等你,如果宋枕年负你,给我发消息,我会来杀他。”
那略微沙哑的嗓音说出认真的承诺,听得她心跳慢了一拍。
十刃悄无声息地离开,他直接翻了窗,如敏捷的猎豹,一跃而下。
今晚夜色太浓,她从始至终没有看见过他的面庞,其实原主才是不负责的那个,把人当备胎养,她还要控诉他的过错,让他带着自责离开。
也多亏是十刃,他从小在封闭的环境里接受训练,她总是三言两句就能把他哄住。
不过从目前来看,她应该解决掉一个了吧……
祁嫣回过头,静静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宋枕年没有醒才放心,她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了。
被十刃这么一吓,她困意全无,打开微信,最醒目的是温清安发来的消息。
[祁嫣,你有些过分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足以让祁嫣手脚发冷。
他该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吧?
祁嫣心里没底,也不敢回复,关掉手机躺下,现在只能冷处理了,尽量躲着温清安,他要是不主动提分手的话,她就找机会跟他提。
晨光透过天空薄薄的云层,将沉睡的小县城从黑夜中唤醒,空气中弥漫着露水晨雾的清新味道,鸟儿跃上枝头蹦跳着叽叽喳喳,与清晨淡淡的辉光同奏。
祁嫣醒来的时候,卧室里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