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
苏锦书道:“驱虫,驱蛇,戴着,否则被虫子咬一身包。”
陆锡捏着鼻子把香丸揣进了怀里。
苏锦书推船进水,撑着竹竿跳上船,转身招呼陆锡:“上来呀。”
陆锡站在岸上,又望着她出了神。
苏锦书对上他那呆鹅一样的眼神,忍不住用竹竿戳他:“你是不是饿懵了。”
陆锡沉默地登上船。
苏锦书让他坐船头,自己撑着船,轻车熟路的钻进了荷田深处。
四处静谧,只有水声和虫鸣声。荷花茎高过头,他们藏在其中,很难被人发现。
苏锦书停下船,掐了一朵莲蓬。
陆锡问道:“你为什么总是穿一身青绿?”
苏锦书几天里换了几身衣裳,粗看没什么区别,细看才能觉出不同,颜色款式都差不多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陆锡心里疑惑好一阵了——这么爱青绿吗?
苏锦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裙裳,哦了一下,道:“前年绿色的布扯多了,所以一口气做了好几身。”
她递了一朵莲蓬给他。
陆锡摇头,满脸都写着拒绝。
他发自真心不喜欢那苦了吧唧的玩意儿,即便上了船,也坚决不肯吃。
苏锦书瞧出点端倪,一语道破:“你怕苦啊?”
陆锡道:“嗯,吃不了一点苦,我曾经受过一次伤,很重,泡在药罐子里整整三年,所以吃不了一点苦,闻着就想吐。”
苏锦书想起彩珠夫人对她讲过的秘密。
三年前,他替皇上挡过箭,伤的严重,好不容易才捡回来的命。
肯舍了自己的命去救别人,苏锦书打心眼里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
她剥了一把莲子,挑了莲心,递给他,说:“不苦了,真的,尝尝。”
白胖鲜嫩的莲子瞧着确实馋人,苏锦书水灵灵的眼睛更是讨喜,陆锡没抵得住诱惑,在她的注视下,尝了一颗。
剔去了莲心的苦,只余香甜。
苏锦书采了满满一筐的莲蓬,起身撑船回岸,路过山上的园子,苏锦书又摘了两只蜜桃。
陆锡臂上里挎着一只与他气质相悖的竹筐,看着苏锦书抱着蜜桃从林子里钻出来,道:“你们镇上的荷田果树是可以随便摘的吗?”
苏锦书笑眯眯道:“当然不行,每块地都是有主的,不问自取视为偷,但这一片山上的荷田和果园都是抚善堂的,彩珠夫人允我随便采,我在这从小吃到大。”
陆锡眺望连绵的山,以及一眼望不到头的田,道:“抚善堂的彩珠夫人可真是了不得。”
田地和庄子永远是最值钱的东西,无论是乱世还是盛世,有了地才算有了立身之本。
彩珠夫人坐拥半个山头的庄子,以及如此广袤的田地,实乃富甲一方。
苏锦书道:“彩珠夫人确实很厉害。”
提起彩珠夫人,她满眼都是孺慕。
陆锡向她打听:“你可知彩珠夫人是何来历?”
苏锦书干脆地回答:“不知道。”
陆锡:“……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苏锦书抬手去摸发间的彩绳,声音低了几分:“真的不知道,从我记事起,抚善堂就建得很大了。”
陆锡转身:“走吧。”
苏锦书走在他身后,从他臂间的篮子里掏莲子,走一路吃一路,回到苏宅,她起灶煮了一锅莲子银耳羹,格外多加了一勺蜜,浓稠清甜,她盛出一碗,喊陆锡来吃。
陆锡蹲坐在门槛上,端着个带豁口的破碗,慢慢全吃完了。
苏锦书就坐在不远处阳光充裕的地方,读那本红衣艳鬼夜袭荒村。
话本字摊在膝上,她读得很认真。
陆锡时不时描她一眼,一小碗莲子羹,半个时辰才见底,他自觉到井边打了水,刷净锅碗,摞在灶台上。
苏锦书听见水声,抬起头看他。
他一个侯府少爷,干起刷锅洗碗的活倒是一点也不生疏。
陆锡身上其实处处都透着一股违和感。
若说他矜贵,他却能一路被追捕至莲沼镇,身上多处负伤却处之泰然,夜宿凶宅也无一字抱怨。
若说他粗鄙,他那举手投足间的贵气又做不了假,哪怕他随便往门边一靠,动作都是极讲究的。
苏锦书干净的脑袋瓜想不了这么深,只是直觉他有点怪。
陆锡对上她的目光,靠着柴门懒洋洋道:“你瞧什么呢?”
落日已经烧红了半边天,暮色拥了上来,日光暗了下去,人的眉眼轮廓已经变得模糊。
书上的小字已经看不清了。
这本故事读到后半段,没了惊险刺激的桥段,红衣艳鬼开始与荒村书生互生情愫,落了俗套,苏锦书顿觉索然无味,合上了话本子:“我要走了。”
陆锡也拍拍衣裳站起来。
苏锦书道:“怎么,你还要送我吗?”
陆锡:“送你一道,顺便去买肉。”
苏锦书问:“你可有钱?”
陆锡在腰间摸索了一会儿,说:“有几个子儿,走吧。”
二人背着山头的落日,一道往东走。
苏锦书从前总是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