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了,“啊”了两声,说不出话来,几乎昏厥过去,又一次被李家众人扶住。
李家众人刚要说话,就被士兵按住了。
祝青臣道:“我方才问你,你有没有证据,你有证据就放证据,没有证据就闭嘴,又是胡搅蛮缠,又是摆长辈架子,到底有没有证据?”
李族长虚弱地靠在李家人身上,祝青臣走近一步,正色问:“到底有没有?”
他不说话了。
于是祝青臣转向晚娘:“你呢?有证据吗?”
族长都不说话了,晚娘自然也不敢再说。
祝青臣又问:“孩子到底是谁的?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晚娘不肯说,只是流泪摇头。
祝青臣转过头,沾了血的长剑随便指了一个李家人:“他的?”
晚娘不语,于是祝青臣又换了个人指着:“那是他的?”
剑尖抵在每个李家人的喉咙上,要给他们每个人都戳一个洞。
就在祝青臣指向一个年轻男人的时候,晚娘忽然捂着嘴,惊叫一声:“不要!”
祝青臣蹙眉,转头看去。
这是李族长的儿子,也是李钺的远房堂兄,叫做李允。
从前还在打仗的时候,过来投奔李钺,祝青臣见他做事还算干练,便让他去做粮官。
后来李钺登基,封了他一个寻常九品文职。
祝青臣看看李允,再看看晚娘,大抵可以确定了。
就是他的。
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
只要先把这个孩子扶上位,再把祝青臣挤走,怎么样都好办。
祝青臣反手一剑,手起剑落,“噗嗤”一声,李允捂着被刺中的胸膛,呕出一口鲜血,软软地倒在地上。
晚娘见状,又是一声惊呼,随后扑上前,一把抱住他:“允郎!允郎!”
她转过头,愤愤地看着祝青臣:“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伤他?!我跟你拼了!”
晚娘要扑上来,祝青臣举起带血长剑,只是没等人靠近,她就被士兵按住了。
祝青臣手握长剑,目光凛然:“只许你们设计陷害,对我赶尽杀绝,给我的夫君泼脏水、扣屎盆子,不准我反击么?”
一时间,痛呼声、叫骂声、哭喊声,混在一处。
晚娘哭着喊着:“允郎!”
李族长捂着脖子震怒,满手是血:“祝青臣,你果然狼子野心!”
剩下的李家人,和族长一起,对他进行讨伐。
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说他是乱臣贼子,说他大逆不道。
祝青臣看着这乌泱泱一群人,忽然觉得没意思。
他应该在李族长来的那天,就派太医给他下毒的。
果然,他还是太心慈手软了。
这些人如同纠缠不清的小鬼一般,还想来抓他的衣摆,一剑挥下去,这些人险些被齐齐斩断手指。
祝青臣提起衣摆,重新登上台阶,看向殿中,小声道:“李钺,我们之前说好的,我还给过你谢礼的,我现在要杀人了。”
祝青臣转过身,将长剑抛还给威武将军:“攀咬陛下,污蔑君后,窥伺皇位,大闹国丧。带下去审问,事情明了之后,直接打入死牢,年后斩首,不必来问。”
一听见“年后斩首”四个字,李族长猛地抬起头,连眼睛都睁大了。
“祝青臣,你……你怎么敢?”
“我怎么不敢?”祝青臣道,“您老是不是糊涂了?我不是大权在握、独断专行的乱臣贼子么?我杀一个人、杀一群人,不是翻手之间的事情吗?”
“您老初来时,我就说过了,谁敢坏我夫君丧仪,我要了谁的命,是您老一再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祝青臣不欲多言,一抬手:“拖下去,杀!”
“是。”威武将军抱拳领命,士兵们动作迅速,马上把人拖走。
求饶声渐渐远去,身边亲信问:“君后,陛下丧仪……”
祝青臣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轻叹一声:“吉时已过,先散了罢,让礼部另择吉日,重新安排。”
“此外,留意京城风向,莫让风言风语流传出去。陛下与我只有太子李端一个孩子,再无旁人。”
“臣明白。”
祝青臣思索片刻,确认事情都吩咐下去了:“去罢。”
“是。”
“等等!”祝青臣忽然想起什么,“让礼部把前阵子办丧仪的方士请过来,再去城外道观请两个道长过来。”
“君后这是?”
祝青臣回过头,隔着殿门,看着殿中李钺的牌位和棺椁,轻声道:“抓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