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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寂静。
文武百官低眉垂首,不敢多言。
那个叫做晚娘的女子,捂着肚子,跌坐在地上,暗中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李族长和李家人。
现在怎么办?
入宫之前,可没人跟她说,宫里有起居注这种东西,更没有人跟她说,祝青臣会拿这些问题来问她啊。
他们不是说,只要她在皇帝灵前哭两声,剩下的事情,他们会摆平吗?
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她拼了命地给李族长使眼色,李族长却仿佛没有看见。
祝青臣瞧见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心中早已了然,索性挑明:“李族长还有什么话要说?”
李族长忽然被点到,愣了一下,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青臣……这……”
祝青臣淡淡道:“族长方才信誓旦旦,说这女人一定是陛下养在宫外的,孩子也一定是陛下的,又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说我是乱臣贼子。”
“想来,李族长一定有证据在手,不会胡乱攀诬我与陛下。”祝青臣认真地看着他,“族长若有证据,就快些拿出来,否则我要下旨了。”
“祝青臣,你……”
李族长抬起头,对上他平静到淡然的目光,心中一惊。
他明白,他和祝青臣这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他不能再和稀泥,更不要想全身而退。
身后的李家人凑上前,低声道:“族长,我等筹谋数月,成败就在今日,您可不能败下阵来啊。”
“那祝青臣就是个软柿子,表面装得威风,不照样将您好好地奉养在宫里?您老是长辈,就得摆出长辈的架子来,怎么能被他三言两语就唬住了?”
是了,听着他们的话,李族长忽然有了底气。
折腾了这么久,是该有个结果了。
他前几日委曲求全,去找祝青臣,要求出席皇帝丧仪,不就是为了今天?
他要把祝青臣拉下来,把李家江山拿回来。
祝青臣不敢对他怎么样,上回都拔剑了,不也没有刺下来?
他不敢。
李族长在众人七手八脚的搀扶下,站稳了,走上前,清了清嗓子。
“祝青臣,晚娘是良家女子,你那些问题,你……你简直……粗俗至极!”
祝青臣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是吗?族长给我过世的夫君找了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不是别有用心?族长莫名给我夫君找了一个孩子,不是心怀叵测?”
“既然她怀的是陛下的孩子,我问她几个与陛下有关的问题,又有何妨?总不能她答不上来,便说我粗俗罢?”
祝青臣望了一眼宫墙那边阴沉的天色:“若是顺利,这个时候,我夫君的棺椁应该已经在路上了,是族长心怀不轨,坏我夫君丧仪。”
“我夫君在天有灵,方才那阵风,是冲着族长来的,可不是冲着我。”
想起那阵险些掐死自己的风,族长心有余悸。
他一摆手,连忙道:“行了,老夫不同你耍嘴皮子。陛下丧仪不能耽误,依老夫看,为今之计,只有先将晚娘留在宫中,好生将养,等她将孩子生下来,再做论断。”
“好了,晚娘如此情深义重,先让她进去送别陛下最后一程,此事日后再论。”
只要风言风语能传出去,只要晚娘能带着孩子留在宫里,一切就都好办。
有了李族长的话,晚娘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就要钻进殿中。
下一秒,祝青臣长剑横在她面前。
祝青臣语气冷硬:“我说了,我夫君不要这个屎盆子,滚出去!”
李族长顿了两下拐杖:“祝青臣,你胆敢忤逆长辈!我说她怀着的是李家的孩子,她怀的就是,这是我李家血脉,你怎么敢动刀动枪?!”
祝青臣不为所动,将佩剑架在晚娘的脖子上,逼着她退下台阶,和李族长站在一起。
晚娘无法,只能躲回李族长身后。
李族长脸色铁青,还想发作,下一瞬,那柄长剑就移到了他的脖子上。
冰冷刺骨。
祝青臣冷声问:“你算是个什么长辈?”
“两次三番谋害于我,挑拨离间,我不跟你计较,是看在你救过李钺爷爷一命的份上,你还跟我摆起长辈的架子来了?”
“李钺的亲爷爷、亲生父母早就认了我,祝家长辈也早就认了李钺,不请你来参加我与李钺的大婚,是因为八竿子打不着,不认得你!”
“你不过空占了个‘李’字姓,有什么本事在这里胡言乱语、指手画脚?”
祝青臣目光坚定,李族长脸色铁青,紧紧地握着拐杖。
他笃定,祝青臣不敢伤了自己。
可是下一秒,就有人惊叫出声。
“族长?!”
李族长只觉得脖颈一凉,紧跟着是细细密密的疼痛感。
他低头一看,只见剑刃划破皮肤,温热的鲜血缓缓淌出,洇透衣料,冷风吹过伤口,很快就把血液变冷了。
李族长当即惨叫出声:“祝青臣,你大胆!”
“嗯?”祝青臣淡淡地应了一声,“你以为我不敢?”
疼痛更甚,李族长感觉自己的喉咙都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