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吴名的话,司徒炎只相信一半,剩下的他需要去证实。 于是他交给吴名一项任务,让他去找那些来到定康的脂坨流民去打听消息,看看脂坨最近的动向。 他这么做的目的有二:一是吴名本身是脂坨人,更方便从那些脂坨流民那里打听消息;二也是为了观察吴名在跟那些脂坨流民接触时的表现,用来证实他之前说的那些的可信性。 当然除了吴名,司徒炎还派了旁人去打听消息,他甚至还咬牙让账房支了银子,派人往边境那边打听消息。 不光是他,贾知县在听了司徒炎之前的推断之后,也有些担心,也派人去到脂坨流民中间探听消息。 几天下来,消息源源不断传来。 先是吴名急匆匆的过来见司徒炎:“脂坨内部大概快平静了,前可汗的势力已经基本被肃清,顿哥应该会在最近宣布老可汗的死讯,然后自立可汗。” 顿哥就是吴名口中,那个老可汗年长的儿子,他不满老可汗把汗位传给年轻的弟弟,秘密发动了政变。 如今算起来,顿哥发动政变已经有三年左右的时间。 这期间他一直以老可汗的名义发号施令,排除异己,逐步替换成忠于自己的人。 现在他已经完成了人员替换,政权更迭,要从隐于幕后走到台前,正式成为新可汗。 之前司徒炎已经跟吴名打听过顿哥其人,这位的风格与前可汗完全不同,更具有侵略性,也更有野心。 “他只要成为可汗,挥兵南下是早晚的事情,甚至可能是他继任可汗之后下的第一道命令。”吴名之前这么说过。 关于吴名这个说法,司徒炎是相信多过不信的。 虽然他相信这其中有吴名故意夸大,意图借助他复仇的可能。 但吴名对顿哥的描述,更符合他以前对脂坨人的认知。 现在吴名这么说,司徒炎脑子突然也有一瞬间的慌乱。 他突然意识到定康离边境很近,如果边境守军不敌脂坨人的话,这里很快就会遇到脂坨人的侵袭,那他也要遭殃了。 “你认为顿哥南下的可能性有多少?”司徒炎紧盯着吴名问道。 “很高,七八成。他继位之后,要立威,再加上我打听过了,现在脂坨那边的遇到了风灾,草场受了破坏。如果不南下的话,今年冬天过冬的粮草都成了问题。” 司徒炎立刻抓住关键:“所以为了避免冬天的窘境,他必须在冬天之前南下?” 吴名沉重的点点头。 脂坨人也并不是各个都喜欢南下侵袭的,以前的老可汗就是如此,他更喜欢偶尔骚扰一下,以图让中原的皇帝送更多的美食美酒来。 吴名的父亲是老可汗的心腹,他的思想也跟老可汗一脉相承,甚至影响了自己的子女。 吴名本身对中原皇朝,甚至汉人都没有多少敌意,这几年在汉地的生活让他更喜欢这里,还有这里的人。 现在这种情况下,脂坨南下不可避免,吴名希望司徒炎早做准备,最好能早点带着家人内迁躲避战火。 即使司徒炎不离开,也希望他能把家眷送走。 吴名脑海过闪过一个女子的身影,眼神都变得柔和许多。 司徒炎告诉吴名他需要考虑,等吴名一走他就来回踱步,随后又带着富贵去县衙找贾知县。 “你来的正好,我正想去王府找你。”贾知县的神情也不太好,见到司徒炎也顾不上寒暄。 “可是脂坨人?”司徒炎问。 贾知县沉重的点头:“我派了几个探子去旁敲侧击,打听了一些消息。脂坨那边前一阵子出了风灾,粮草出了问题。按照脂坨人的习性,一旦他们缺了粮草,就会……南下。” “南下。”司徒炎跟他异口同声说出这两个字。 “我今天来找你也是为了这件事。”司徒炎说道。 之后他就把吴名跟他说过的事情都跟贾知县说了一遍,经过这几年的相处,他对贾知县很信任,有些事情也愿意让他知道了。 “原来脂坨内部出了这样的事情,也难怪,他们这样的游牧民族习性都差不多,以前的突厥、匈奴父子、兄弟残杀夺位的事情屡见不鲜。”贾知县熟读史书,这些事情自然是烂熟于心的。 他看向司徒炎;“那我们怎么办?向西宁郡王禀报?还有备战?” 司徒炎点头:“我这修书一封,以我们两个人的名义送去给西宁郡王,提醒他整个边境对脂坨的防线都要加强戒备了。还有我们定康这里,也要加强守备,毕竟我们离的太近了。” 贾知县很是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