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写的什么破剧本,”莱昂纳多把文件夹丢到沙发上,对托比抱怨道,“我请奥利弗来,是想让他写出生于七月四日和U型转弯那两部电影残酷冷峻的感觉,结果他现在和我意见不一致后,居然反过来觉得我不适合出演美国精神病人了!就算我不能像把玛丽踢出去那样轻松赶走他,但他也别想让我退步——”
托比躺在沙发上,刚从一场宿醉中醒来,心不在焉地熟练宽慰他:“放心,哥伦比亚和狮门肯定都更看重你的意见。但你总得先定下来一个吧,这都已经七月底了,美国精神病人和海滩你到底要拍哪一部?哥伦比亚可不会像福克斯那样甘愿一直等你。”
莱昂纳多窝在豆袋沙发里不说话,托比揉了下眼睛,他知道莱昂是还没想好——他大概也清楚,莱昂纳多更喜欢美国精神病人(毕竟在莱昂心里,边缘类人物永远比冒险角色更迷人),不然也不会一遍又一遍地要求把剧本改得更符合他的偏好,就算女权主义者格洛丽亚·斯坦当面警告过他,不要接这部“瞠目结舌地展现针对女性暴行”的电影,他也仍然十分重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从英国回来后一直死抱着海滩这个项目不放,弄得福克斯还以为他有立刻签约的意向,因此并不在乎伊万·麦克格雷格突然申请退出。
而且在凯瑟琳去英国后的那两个月,莱昂纳多本来还有所收敛,恢复了年初的工作频率。但在上周他怒气冲冲地从英国到纽约和奥利弗沟通完回来后,这栋豪宅几乎完全变成了莱昂纳多和朋友们每晚尽情狂欢的派对别墅。凯瑟琳不在,莱昂纳多心情不好的次数明显比以前多太多了,他总是酗酒,总是发火,然后被拍下来又和狗仔起冲突,如此不断恶性循环。
托比一度觉得把房子弄得如此乌烟瘴气不太好,凯瑟琳要是知道又会不高兴,但莱昂纳多带他去了侧翼,指着门上的锁冷笑着说:“她上周特意叫人把她的套间内所有房门都加了锁。还发短信嘲讽我说,她既然走了,我完全可以天天在这开派对。那我为什么不满足她的愿望?”
“她生气很正常,你之前其实完全可以送个消息,”托比皱着眉劝他,“凯瑟琳还要和伊万拍整整两部星战电影呢。幸好他现在已经提前退出了,如果他等到开拍才知道,到时候闹出来的话,你让她以后在剧组怎么和伊万相处?”
“她需要怎么相处,她就是脾气太好了,只知道与人为善,然后被人欺负——我还不如伊万重要吗?就算闹翻了,伊万能拿她怎么样?他三部电影的片酬加起来还未必比得过诺丁山一部呢,乔治·卢卡斯现在哄着她都来不及。”莱昂纳多有点后悔,但仍然嘴硬地说,“我就是不明白,我专程飞去英国看她,她躺在我的床上过了一晚后,居然还是更关心别人的角色!”
托比咳嗽一声,警告说:“不要把你和凯茜私密的事说给我,我不适合听这些。”
莱昂纳多翻了个白眼,想起安吉丽娜那天晚上从凯瑟琳的房间里出来——那绝对是他迄今为止最恐怖的噩梦之一,他心想:更私密的这件事我还没敢给你说呢。
但他的确也有点隐隐不安。他昨晚又梦见那天他口出狂言后,凯瑟琳看着他那前所未有的厌恶眼神,顿时委屈的情绪又泛了上来。
他是说话过分了一点,但为什么凯瑟琳每次就像抓住什么把柄一样,立刻抛下他就走,对他态度越来越敷衍。她如此冷酷,就好像永远不会被惹火,永远是一座冰山的模样,把他一切吸引注意力的行为衬托得像个小丑,她到底还爱他吗?
等他气得直接飞回纽约后,他才想起之前花一百万美元买下的首饰套装——那本是他用来做求和的礼物惊喜的,但凯瑟琳大概拆都没拆就丢到一边了吧。想到这里,他更加沮丧了。
看着好友垂头丧气的样子,托比叹了口气说:“她今天回洛杉矶了,我问了她的助理杰奎琳,大概会待三天再返回伦敦。”
看到莱昂纳多突然眼睛发亮的样子,托比赶紧补充:“她是受邀去参加斯皮尔伯格那部拯救大兵瑞恩的首映礼——”
如果每种表情能反映为一种颜色,那莱昂纳多的脸现在肯定是五彩斑斓。但托比看着他,惊奇地发现他的表情居然渐渐收敛了下去,并且平和地继续问道:“然后呢?她不可能因为这一件事就飞回来吧。”
莱昂纳多现在有点后悔,在名人百态的剧组时没有和薇诺娜打好关系——他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怎么想的,不管怎么说,马特现在已经是薇诺娜的男友了啊,凯瑟琳无论如何也不太可能和他有什么情愫(虽然他想起马特和凯瑟琳都拿到了奥斯卡双提名时,仍然觉得非常委屈),那他完全不该得罪了薇诺娜,弄得现在他连打听的渠道都几乎没有。幸好,凯瑟琳和托比的关系还是不错,而且凯瑟琳不像他那样爱迁怒别人,所以即使他们再怎么吵架,她对托比的态度依然很好——想到这个,他更心虚了。
“德鲁的电影这周也上映,凯瑟琳后天要去捧场,当然,德鲁今天也去了拯救大兵瑞恩的首映礼——为了她的教父。”托比继续说,给他指了一条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