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给爹爹帮忙了。”
“巡按御史?”秦敬方蹙眉,他嘶气了一声,道,“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前些时候江城报水灾,江南一带都隶属于总督李玉堂,陛下就是想让他兄长李玉坤统管此事,可太……”
秦敬方一顿,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见她不曾注意才续道,“殿下说他监国未久,许多事还没做过,也想自己独立处置,便派了他的亲信大理寺少卿之子沈陵川前去,没想到,赶得这样巧。”
秦姝落手指微动。
沈……陵川?
父亲想说的是太子的亲信吧?
那应当就是今日那个腹部有伤的男子。
她低着头闷头吃饭不说话。
如此看来,这回刺杀应当和太子同李家的争斗有关。
秦姝落对皇家秘事知道得并不多,可太子与李家不和却没有人比她有更深的感受了,当日选秀李后不过是替她说了几句话,便遭太子如此羞辱,而她也被贬得一文不值。
她也是后来才知晓,原来永嘉帝登基之时,并非父死子继,而是兄终弟及。
只因先帝昌明帝薨逝得突然,没有留下任何子嗣,还是当今的李太后当机立断,让当时还是次辅的李玉坤去迎远在亳州无权无势的豫王登基,条件是娶李家女为后。
进一步就是帝王至尊,谁人能不心动,偏豫王软弱,豫王妃姜氏却是个烈性子,绝不愿为人妾室,这才逼得李玉坤年幼的女儿为妃,她为后。
原本此事已了,却不想十二年前,大皇子出去行围之时意外被野兽所杀,姜皇后一气之下也吐血而亡。
未久,李氏便被封为皇后。
人人都对此事议论纷纷,却又全无把柄,都只叹息是意外,不曾想当时还是三皇子的萧洵却亲自提剑去翊坤宫大闹了一场,险些杀了李后。
若不是朝臣替他求情,恐怕早就被贬为庶民。而后永嘉帝将他禁足,又罚他去朝云观修道静心半年,这才平息了李家的怒气。
秦姝落暗叹一声,若不是当年她因落选一事想不开自尽,父亲和宋伯父怎么也不会把这等秘辛告诉她。
她也是那时才明白,原来当日一场声名扫地的落选,不过是做了别人博弈的棋子而已。
他们神仙打架,她这个凡人遭殃,真是可笑。
秦姝落想起便恨得咬牙切齿。
她敛去眸中泪光,罢了罢了,往事已矣,等她嫁去江城,便再也见不着这些人了,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都与她无关,她只想和宋钰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可不是。”范南汐吐槽道,“行囊都收拾好了,原是想一道回来祭祖的。”
今年端午不只是端午,还是秦家老太夫人逝世十年的忌日,故而一家人都很是重视。
秦敬方似是想起什么,又道:“好像今日出事的朝廷命官也姓沈?”
秦姝落心底“咯噔”一声响,一股不安的感觉瞬间从后背传来。
她攥紧手指,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今日的所见所闻告知父亲。
“哪能这样巧?南汐不是说了,他们要走的时候人家巡按御史才到江城。”秦夫人随口反驳道。
“说的也是。往年巡察少则半月多则半年,许是我多心了。”
再说了,朝堂中姓沈的官员也不少,秦敬方就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他随意道,“眼下这事儿还压在北城兵马司手里,虽让刑部协同审查,却不见把犯人和伤者押来,今夜怕是有好一番折腾,你晚上不必给我留门了。”
“知道了知道了,快吃饭吧。”秦夫人不耐烦地催促道,“你也是,总在饭桌上说这些,听得人都心烦,叫别人怎么吃饭。”她不满地睨了秦父一眼。
见状,秦姝落松了一口气。
万一父亲最后查到自己身上,她这刻薄的名声还未洗去,又牵扯进命案里,真是有嘴说不清。
“好好好,不说了,夫人别生气。来来来,吃饭吃饭!”秦敬方笑着赔罪道。
秦夫人这才满意地开始招呼大家吃饭,“来,念笙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夹!”
她抱着小孩儿,桌上有什么好吃的都任她挑选。
念笙本就好吃,忙喊道:“我要吃鸡腿!”
“好!”秦母立马叫小丫鬟把鸡腿夹到念笙碗里,还满满当当地夹了一堆其他的。
南汐看见念笙碗里又是鸡腿又是鸭翅的,笑道:“舅母,你也别太宠她了。什么好吃的都给她,怕不是要惯坏了。”
如今秦家范家宋家的小一辈里,都只有念笙这一个孩子,到哪儿都和金疙瘩一样宝贝。
“就是就是。”
秦姝落也收拾起那些不快,乐呵呵地逗小孩,她见念笙一边吃得满嘴流油,一边还盯着另外一个鸡腿,忙伸筷子夹起来,故意摇头晃脑道,“就不给念笙吃~”
谁让她方才马车上害自己丢脸。
“啊~坏姨姨——”念笙嘴一瘪就要哭。
一旁的宋钰瞧见了,笑得无奈又宠溺,天底下怎么会有这般娇俏可爱的女子。
可他万万没想到,下一秒那鸡腿竟是到了他碗里。
宋钰眼眸不自觉地睁大,就听她说:“我不爱吃鸡腿,你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