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植很庆幸。 自己在领着这些兵士出征前,曾与他们短暂相处过几日。 这些兵士,原是刘坚之子刘宣的亲兵,因为要保护被塞过来“镀金”的参军的安全,所以被刘宣派来。他们各个身经百战,对郑植这样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文士要来统领他们颇有微词。有的甚至叫嚣着要比划比划,看看参军的本领。 郑植不动声色,顺着几个刺头的话,应下了挑战。 他能有自信赢过这些兵士,仰仗的就是家传的剑法和那些兵士的轻敌。 结果,自然是郑植胜了。 等郑植再不经意间,透露自己的祖上曾是大名鼎鼎斩杀楼兰王的名将郑介,以及自己被叛军围困也死战不退的祖父。这些兵士的态度立马有了极大的转变。 身怀绝技,又家世渊源。这样的人,兵士们岂敢有所轻慢。 于是,这次郑植下令冲锋,这些兵士并未质疑,而是坚定地听从郑植的命令,纷纷抽出刀枪,跟随在郑植身后。 在郑植一马当先,领着兵士呈燕翎阵冲击时,马蹄仰起阵阵尘土,虽人数不多,可众人一心的剽悍气势却完完全全震住了这些天师道信徒。 这些人,让他们靠着人多势众抢抢东西,残杀一下手无寸铁的百姓可以,但面对这样的冲击,哪见过这样的阵势。 就连领兵的头目也未曾想到,以少对多,这些朝廷兵士居然不管不顾就发动了进攻。 对面来的是疯子吗! 可没等他有所动作,他手下的一些人就已经开始悄悄后退了。 这些大多是心思活络的,有好处的事冲在先,现在明显对方气势汹汹地进攻了,己方这边连弓箭也没有,此时不跑还待何时? 站在后面的人不知道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得马蹄阵阵,前面的又不断往后退,还以为对面来了大军,索性扔下兵器转身就逃。 当郑植冲到敌军阵前时,叛军头目还在声嘶力竭地整顿部众,他身边所谓的亲兵,早就跑没了影。 噗—— 手起刀落,一颗人头咕噜噜在地上滚了几圈,正是死不瞑目的叛军头目。 郑植命人挑起人头大喊“敌将已死!”,更吓得周围的叛军不敢抵抗,开始溃败奔逃。 在郑植等人的猛冲之下,刀起人头落,叛军凡有胆敢抵抗者,尽数被斩杀。剩余试图负隅顽抗的,也开始溃逃了。 如果从战场上方看去,叛军就好比在漫山遍野奔跑的绵羊,而郑植率领的数十人,就如同牧羊犬一般,驱赶着羊群朝后方去。 等到刘宣带着援军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让他们永生难忘的一幕。 刘宣来时,郑植正带人挥舞着长刀长枪驱赶着一千多人追杀。而郑植这边,仅有四五个人伤亡,其余都起了杀性,满身血污,见之令人胆寒。 “壮哉!” 刘宣跟着父亲在战场拼杀多年,不是没有见识,可这样的场面也很是少见。 他赶紧带人冲上去,换下已经疲惫不堪的郑植等人,并将这些已经被吓破了胆的叛军全部俘虏。 郑植坐在马上,喘着粗气,看向远处。鲜血一滴滴从他下垂的刀尖滴落在地面上,洇成一个小小的坑。 今日,在发起冲锋的那短短的路上,他脑海中浮现过很多画面。 临行前,他将自己的母亲和幼子托付给好友杜晏。 战场刀剑无影,他不能确认自己是否有机会可以活着回去。万一命陨,以杜晏方正的品性,自可以护家人无忧。 他不是个喜欢欠别人人情的人。但杜家,他们一次次救助自己于危难,却知道现在,都还没有找到报答的机会。 若自己死了…… 想到临行前,那个认真叮嘱自己注意安全的女郎,郑植苦笑一声,眼底划过一丝黯然和后悔。 但随即,他又燃起了斗志。 今日以少对多,他都能活下来还取得胜利,岂不是上天都在保佑他!又何苦患得患失。 得益于这场两方谁都未曾预见的交战,刘坚拍着大腿连声叫好,孙芳则独自在军帐中失魂落魄。 这次胜利,对战事影响极大。 两军虽未正式交手,可数十对数千的胜利实在过于骇人听闻。 天师道的军队凑起来快,散的也更快。 逃回来的逃兵带回来的消息,都是朝廷大军如天神下凡一样勇猛。虽然很快这些逃兵都被抓回去,以动摇军心的名义被斩首。但他们的话,却像瘟疫一样在叛军中蔓延。 每天都有人借着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