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临死之前,一定是恨透了你,根本不想见你!”
可垣珩这回却没有过多的表情变化,或许是因为吃过一次亏的缘故。
直到萧起鹤说完了,他才静静道:“险些忘了,这里还有一些扰人的蜜蜂。”
垣珩看着萧起鹤的眼珠,忽地深了几分,好似在逗弄即将没命的鸟雀一般。
但他转眼面向黎七夜的牌位,语气却又格外轻柔,“七夜,你暂且等我一等。”
随着这句话落下,萧起鹤有了动作,但不是他自己想有的。
邪术再次生效。
萧起鹤眼睁睁看着自己掏出了自己的剑,就在他以为要像之前看到其他内门弟子那样,自刎或自捅一剑,无论是哪种结果,都不是他能接受的。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侍从骤然闪身过来。
同样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一把剑,刺向了他。
萧起鹤惊得冷汗直流,再看去时,才发现自己的手用剑挡了一下。
对方是赵祥瑞,同样受惊,且惶恐。
“抱、抱歉……我控制不了。”
“我知道,但是你轻点啊!!”
知道是一回事,但被打又是一回事。
与此同时,垣珩轻笑玩乐般的声音落下。
“我比较喜欢你们相杀,你看是你们自己挑选对手,还是我帮你们挑?”
自然没人回应他。
他便道:“算了,还是我来帮你们,来吧,厮杀给我看。”
一剑,看向一位内门弟子的腿,眼看那名内门弟子却未做任何防范动作,不敢看只能紧闭双眼。
忽来一物,替他打开了那把剑。
谢天谢地,腿保住了!
那名内门一看,跌落在地上的,正是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子。
是那道者出手了。
八名内门弟子,宛如提线木偶一般,两两对决。
有时是砍向同门的颈项,有时是四肢。
道者也不是任何招式都会出手,只有在一些致命伤上才会击去一颗石子,例如手臂之类的,便直接忽略。
南鹊见状瞬间明白,他们若是在此死伤,倒也不会就此丧命,只有所有内门弟子皆亡去,才算是献成了生魂祭,再无生机。
可这样下去不行。
南鹊看得清楚,纵使这道者眼观八方,可也难免会有疏漏,何况他还要分神去辨别垣珩的真身藏于何处。
不得不说垣珩这些年将幻术修炼得炉火纯青,要破解却不在一时。
不能久耗。
南鹊凝神一思,将目光放在了黎七夜的牌位之上。
虽有些不敬,但也是无奈之举。
“别去。”
道者出声。
南鹊心头一惊,未料到对方还能留意他的举动,随后又是浅浅一笑:“我就去一试,总不能什么都不做,还请吴兄帮我稍加牵制。”
在场之人,唯有他闲置。
而且,也只有他和道者行动不受限,而道者如今抽不开身。
闻言,道者百忙之中,侧首看了他一眼。
他一双灰扑扑极不惹目的双眼,这样看人时,南鹊忽地产生了一种念头,似乎这本该是极为有神,极为好看的一双眼。
道者唇微启,欲说什么,南鹊已然走上前去。
快步几步的途中,他已划破手指,待走到那牌位前,南鹊直接将血滴在上端。
他不是被选中的内门弟子,自然有破坏这场祭奠的资格。
其他东西都有可能是虚幻,唯这个是真,只是同样被施了幻术,想来术法也破坏不了。
可南鹊也用不上术法。
牌位上原本就萦绕着生魂的死气,陡然加上南鹊一滴不带灵力的活人血,整场仪式都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垣珩含笑看着这一切,未有阻止,到了此刻,才道:
“你们就在此处相杀,恕不便奉陪。”
说罢,他信手一挥,收了那枚气息无比凌乱的牌位。
与此同时,也带走了站在牌位旁边的南鹊。
道者瞬间移动脚步,可随着牌位的离去,一股滔天魔气瞬间暴出,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不断汲取着养分,压得在场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魔源出世。
苏兀卿顿下身形。
……
黑,好黑。
四下皆是茫茫的黑,看不清一丝光亮。
南鹊意识像是陷进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以至于再睁眼时,又被猛然映入眼的紫色莹光刺了眼。
这是……七夜花?
大片大片的七夜花,在莹白月光下舒展着花梗,每一朵花蕊,甚至是一条枝叶,都绽放得绚烂夺目,生机盎然。
如果说南鹊之前见过的,已经算是仙界罕见的灵草,那这里的,更让他一眼便觉活灵活现,仿佛是有生命力的生灵一般。
南鹊看了几眼才收回视线,环顾四周,发觉除了与方才所见的场景不同外,周围的景致还是同样。
一样的屏风,一样的檀木桌椅,一样的牌位,就连摆放的位置都是一样。
幻境是解开了?还是仍在继续?
这让南鹊一时辨不分明,他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