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笏冒出一行行字:
“好感度加一。”
“好感度减一。”
起起伏伏地停滞了一会儿,又慢悠悠磨蹭上去,不知不觉居然来到“好感度六十”。
陆廷川完全放弃拿捏沈司星的心思,根本拿捏不住,捉摸不定。
太难猜了。
陆廷川松开沈司星,帮他披好狐皮大氅,系好领扣,不让冷风侵袭,而后拍了拍沈司星的背,让他回去吧,今晚就练到这儿。
忽地,玉笏被朦朦白光笼罩,光晕散去,右下角多了一片云纹,中间刻了两个字——信笺。
陆廷川微微一怔,按下云纹,玉笏上方就浮现出一张信纸,指尖一点,就落下一个墨点。
这是?
陆廷川想了想,心下了然,这约莫是能跟沈司星联络的信笺,要六十分的好感度才能解锁。
他没做过多犹豫,就在信纸上写了两个字:“上仙。”
再按一下云纹,信纸就被鬼火点燃,烧作一图灰烬。转瞬间,出现在沈司星手边。
沈司星没有多想,以为是陆廷川又给了他一张剑谱,毫无防备地捡起信纸,展开一看,当即愣在当场,浑身血液逆流,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眼前一片迷蒙。
真的是陆廷川。
世上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他。
可是他撒的那些谎,又该如何解释?
沈司星惊慌失措,按捺下泪意,信纸在他手中被攥成一团,面上依然绷着小脸,看起来恹恹的,还咳
嗽了两声,像是流汗过后受了风。
他本想不动声色,却不知玉笏上唰唰冒出的好感度把他老底儿都给掀了。
“好感度加十。”
“好感度加十。”
“好感度加十。”
陆廷川惊讶地看着好感度嗖一下窜到九十分,心里愈发不明白沈司星对他的好感究竟是何种评判标准。
更不明白沈司星眼皮未动,像没看到没听到一样,全无反应。
阳台上,一片死寂。
沈司星跟雕塑似的站了会儿,后知后觉蹲下身,捡起他的桃木剑塞回系统背包,后又裹紧大氅,温暖的狐皮让他僵硬的四肢多少恢复了一点儿体温。
这时,沈司星才再次展开信纸,抚平皱褶,轻吸了一口气。
语气平稳,声音清冽:“陆廷川?好久不见。”
*
寒假结束前,沈司星挑灯夜战,连抄带水,能跳则跳,才把一沓试卷写完。
好不容易放松下来,开学前夕,却收到了沈家河的微信,说是继母郑晓梅给他生了个弟弟,让他有空回家看看,别成天在外面野不着家。
附带了几篇公众号文章,标题离不开一个“孝”字。
沈司星心口一堵,差点冷笑出声,但也仅仅是一瞬间。
他闭了闭眼,点开沈家河的头像,干脆利落把人拉黑删除。
之后,沈家河并没有试图用其他方式联系,倒让沈司星长出一口气。
这背后的原因用膝盖想也知道,沈家河中年得子,说教几句就差不多了,到处设宴炫耀幺子都来不及,哪儿有工夫搭理他。
说不定,沈家河现在还没发现被拉黑了呢。
期间,沈司星与陆廷川相安无事,每周进行一次剑术训练,三次打坐修行,尽可能多地积蓄玄冥之气。
沈司星还借着周末的空当,接了几回凶宅的单子,赚赚外快,难度都不算大,他一个人就能搞定。
对于曾经不辞而别,失去联系一事,陆廷川没提,沈司星便识趣地不问,提了反倒是他要去圆谎,平白生出事端。
再者,那对沈司星而言无关紧要。重要的是,陆廷川如今留在他身旁,暂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如果能让陆廷川一直,永远地留下就好了。
时间一晃,来到清明小长假。
沈司星一模成绩不错,在一中名列前茅,排在二三十名,考TOP5的热门专业有些艰难,但以这回的成绩去报考其他重点大学的王牌专业,或是捡漏TOP5的冷门专业绰绰有余。
成绩发下来,沈司星跟班主任老郭说了声,他想去A大的考古系,他对历史、考古说不上感兴趣,只是专业对口罢了。
这让本以为他要报考龙城大学殡葬专业的老郭好生松了口气。
一中前些日子被人举报到教育局,清明假期不敢给高三生补课,发下一堆卷子,就把学生们跟鸽子一样放出鸽笼。
沈司星走出
校门,便坐上孙天师派来的车,踩着检票时间赶到高铁站,在商务车厢和孙天师、老七碰头。
“校服?”老七冷嗤。
他翘着二郎腿,躺在宽敞的靠椅上,手里捧着一本《故事会》。
又是故事会。
沈司星抽抽嘴角,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蓝白校服短袖,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穿校服,总比看地摊文学的人品味高一些。
他扭过头,跟孙天师寒暄几句,坐到老七旁边的位置上,相隔一个过道,察觉到老七余光扫过来,唰地拉开了书包拉链。
“啾。”
晏玦从书包里窜出来,窝在沈司星怀里,鹅黄小脑袋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