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的他不在意,如今最要紧的是尽快教会沈司星使用桃木剑。
陆廷川扣住沈司星的腰,轻轻拍了下,让他后腰的肌肉发力,不带一丝狎昵之意。
接着,握住他暖玉般莹白的手腕,拇指指腹扣住腕骨,往下一压,让沈司星手腕转了半圈,桃木剑当空挥出一划半圆。
第二式,上峨眉月。
锐利如钩,清冷如雨。
“!!!”
沈司星面上发烧,恨不能缩着脖子,变作一只兔子蜷进狐皮大氅里藏起来。
那人在耐心教他剑法,一板一眼,一本正经,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沈司星暗暗懊恼,浅红的唇线紧绷,神情看着近乎倔强。
于是,
玉笏上又浮现出一句话:“好感度减一。”
陆廷川疑惑地挑眉,
莫非是他教的剑招太难,太心急了?
不应该啊。
陆廷川没法子,只得放轻力道,抚过沈司星的上臂,一路沿着清瘦流畅的肌肉线条按过去,给他示意手臂带动腕部发力的方式。
与此同时,还得腰身拧转,带动躯干一同发力,而不是像拿着纸糊刀剑的猩猩一样胡乱挥动,方能让玄冥之气顺畅地注入桃木剑。
基础打好了,以后学起来才会游刃有余。
沈司星的腰侧很敏感,怕痒,可陆廷川紧扣住他的腰胯,不让他随意挣动,掌心的温度和力道隔着狐皮大氅和睡衣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古怪的氛围像温过的酒酿,度数不高,酸甜微涩,喝过几口便让人沉溺。
沈司星的头皮一点一点炸开,头发根根倒竖,屏住气,不敢用力呼吸。
害怕打破泡影。
良久,沈司星眉心轻蹙,人中浮起一层细汗,终于受不住了,遽然横跨出一步,躲开陆廷川的桎梏。
“今,今天先学到这儿吧。”沈司星气息微喘,“我会回去温习,多谢你。”
他嘴上说着谢,好感度可足足给陆廷川扣了三分。
陆廷川完全不明所以,拎起玉笏往矮几上顿了几下,担忧是小鬼收拾寝宫时,不小心把茶水泼了进去。
不是进水,怎会莫名其妙扣他好感度?
好不容易刷起来的,再扣,要扣没了。
陆廷川转念一想,一定是沈司星觉得他教的简单了,不够上心。
沈司星转身欲走,手才搭上阳台的推拉门,就被陆廷川攥着手腕拉回来,不由分说地往他打坐冥想用的瑜伽垫上一按,踉跄两步,顺着陆廷川的力道跌坐下去。
狐皮大氅往下滑落,露出单薄的肩背,柔美的肩线犹如琵琶半抱。
沈司星想站起来,却被衣摆缠住小腿,脚下拌蒜,坐了回去。
他欲哭无泪,睫毛颤了颤,抬眸看向虚空:“我不是不乐意学,只是……有点累了。”
声音轻飘飘的,不用想也知道,这句话站不住脚。
陆廷川扫了眼天色,还没到子时,拢共练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累什么?
有一种累,叫师父不觉得你累。
陆廷川不发一言,让沈司星盘膝而坐,像摆弄乖顺的玩偶娃娃一样将他脚心相抵,随即,同时扶住沈司星的双膝,用了点力,按了下去。
握不住剑,究其根本是肌肉无力,下盘不稳,想要提升下盘的稳定度,头一件事便是锻炼下肢的柔韧性。
“啊——!”
沈司星失声惨叫,什么心思都没了。
客厅里,晏玦听到动静赶来,砰砰撞击玻璃门想来抢救一下。
可是,等晏玦看清沈司星躺在瑜伽垫上后,以为他在做拉伸,啾啾嘲笑两声,扭头就飞回沙发上看肥皂剧。
沈司星
瞪圆了眼,
默默把晏玦的零食预算扣了一半。
“好感度减一。”
“好感度减一。”
在好感度倒扣至二十分之前,
陆廷川收回手,勉强放过小徒弟。
沈司星躺在瑜伽垫上,桃木剑横斜在一边。他气喘吁吁,艰难抬起手,手背捂住眼,擦干净眼泪,疼的。
夜里气温低,沈司星薄唇微微张合,冒出一缕缕白雾,一滴汗珠挂在下巴上,看上去像被毫不留情地折腾了一通。
陆廷川错开视线,想伸手去拉沈司星一把,却被他精准地拍开了。
啪。
一声脆响。
两个人俱是一愣,沈司星悄声说抱歉,举起手,摸索着搭上陆廷川的掌心,小腿肚发抖,颤巍巍地站起身。
不知怎的,沈司星起身后,分明感觉到有一个看不到的人扶了他一下,他站不太稳,那人就往前半步用身体支撑住他。
就像他倚靠在那人怀里一样,怀抱温暖而坚实。
朦朦胧胧的,沈司星能感觉到那人长长的头发落在他肩头,有几根发梢贴着他的颈窝,他才运动过,体温稍高,那人的头发却滑滑凉凉的,仿若一匹矜贵的丝绸。
发丝间亦有清浅的檀香流溢,是他化身小鲤鱼遁入黄泉,救起陆廷川时闻见的香气。
沈司星侧过头,看向落地窗,里面只有他一个人模糊的影子,心里既开心,又有些怅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