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得了人,人就为我所杀!你,也是一样!”看见那方的郝从心已经在薅着沃夫子离开,关七目光冷冽,干脆反身而起,提刀就朝曲无患劈过来!
曲无患旋身一侧,避开一刀,衣摆与发丝飞扬,神情却半点不变:“看样子阁下是不打算好好谈了。”
唰!
又是一道反转横劈向她腰际!
身处如此险境,曲无患依旧板着那张棺材脸,脚下步伐极迅速,几步如风般超出了其一刀距离,她退后站稳,双手前后呈掌,右腿一扫!
关七飞身而起避开这腿风,双手举刀直下。
却见曲无患左手撑地,右腿侧踢向他手臂麻筋处。
后者不得不收刀避开,再寻契机攻击。
两人交手的动作实在太快,一侧的郝从心看得眼花缭乱,当时就十分无耻地朝着另一个方向喊了一声:“雷损!”
关七倏然转眸看向那方!
曲无患借机就是一掌过去,关七来不及准备,只得反手一刀面相挡,力量不足,瞬间被她内力震得倒飞出去。
关七旋身几圈,才险险停下来,手里的刀,更是在地面划拉出一条长长的沟痕!
关七也没想到郝从心是真的损,搞这么一手分散他注意力,曲无患竟然还配合得这么默契,一看就没少干这种缺德事,不由唾弃:“蛇鼠之辈,无耻!”
简直和雷损一样阴损!
“无耻说不上,兵者,诡道也,输了就是输了,人,要认得起输。”曲无患拍了拍在地上蹭上了灰的手掌,立正身躯,好整以暇,“现在,阁下愿意好好聊了吧?”
“呵,有什么屁,放!”关七这人到底有几分桀骜不驯,便是这时说话也难听得很,要不是武功高,就他这张嘴,出了门要饭都容易被人打死。
......
关七是终于愿意和她谈了,但两人一番交谈,最终仍是没什么结果。
曲无患淡淡环胸立在原地,看着关七一路拖着长刀没入黑暗里。
郝从心:“大人,他这幅态度,怕是行不通啊。”
“他会同意的。”曲无患望着幽暗的巷子,微微扬起光洁白皙的下颚,素来冷淡的眸中,有几分胸有成竹的味道。
“大人是说,那个孩子?”郝从心登时恍然大悟,“穷途末路了又想活下来,他没得选。”
“......还有利益,这关七讲几分情义,但把情义看得也不是那么的重。”曲无患微微眯眼,“这几日府上的事务你来处理,我得去看着他,他这一路已经杀了不少傅宗书的人,此后若在百姓中再造杀孽,难免有所影响。权势之争,祸及百姓是大忌,百姓不会在乎坐那个位置的是谁,他们只在乎自己能否生活得好,关七这种武学天才,放在暗处,太浪费了。”
“一把好刀送到我面前了,焉有不要之理?但我要的,是一把能上阵杀敌的刀。”
作为一个上位者,首先要明白的第一件事就是放权和用人,凡事不可能事必躬亲,知人善用,方才能更进一步。
曲无患手底下不缺人,但也绝不会嫌这等武学奇才多。
用人嘛,是真心是假意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办法让他把事办好,殊途同归,手段,就没那么重要了。
关七的过去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大事之前暂且放过便罢,总是好圆的,但如今在京城之中,他不能再惹民怨。
而当今天下,拦得住关七的人寥寥无几,便是拦,怕也是死拦,她只能自己走一趟了。
“殿下,虽关七此人非是善类,但稚子无辜,可否会太过?”郝从心看她面无表情的,漆黑的眼眸仿佛深不见底的暗渊,忽然感觉这天真是越来越冷了。
殿下老这么阴恻恻的,怪瘆人的,他急需白公子过来舒缓气氛!
曲无患:“世上坏人多了去了,但总有轻重,总有已成与未遂,总不能个个都杀,刑律,着轻重而处理,去辖制人心,而人性本恶,所以才有了道德与律法,来约束人性。”
“但关七,得用人情来制,他若安心做事,那孩子自然承欢膝下富贵顺遂,他若不做人,那孩子便继续做孤儿吧。”
杀一个人,对她而言并非难事。
至于需不需要斩草除根,端看那孩子走什么样的路了。
......
傅宗书的小妾跑了,关七找不到傅宗书,也深知这人应当是躲起来了,他想找到不容易,干脆便在城中的茶摊面馆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探听。
曲无患只是悄无声息地隐在关七背后,后者也发现了她,只是冷笑一声。
良久。
漆黑的长巷里,曲无患听见关七嗤笑:“这大宋是要亡了吗,你一个西北监军闲得都来跟着我了?”
曲无患自暗处悄无声息地走出:“快了。”
“呵,难怪。”关七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句话,细下一思索也明白了,此人更甚有桥集团之辈。
有桥集团只是想要钱,此人,要么在帮人谋江山,要么就是自己相反。
一个女子,竟然有这样的心思。
还敢这么嚣张地说出来,这样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要么,就是有绝对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