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扯到曲无患了,还是这副嫌弃的态度,心底有些不舒服:“大哥,这跟无患没关系,你不要说无患。”
他放在心中的人,即便是苏梦枕他也不想听他随意议论。
他眼眶有些微微的绯色,垂下眼睫,话题转了回去:“我是楼里人,为了金风细雨楼的利益,我理应力争。”
苏梦枕:“金风细雨楼的门面能够在江湖立足,绝对不会是因为争利益。小侯爷表面上是来结盟的,可自从他设计王小石放走关七,我们就已经被绑在了这条船上,他今日慷慨陈词,只是希望我不要怪罪于他,二弟,你记住,不入官门,不找靠山,这是我金风细雨楼的规矩。”
苏梦枕与他对视:“不管你和曲无患是什么关系,我都希望你记住,哪怕是曲无患。”
不入官门,不找靠山,却要与依靠官门的人对抗,亦或者说,是在与暗中的官门中人对抗,真的理智吗?
那时他和王小石一入京,就被下了大狱,若非曲无患赶来,他们还不知道何时能够出来,又还会被上什么刑罚。
白愁飞心中不理解苏梦枕,但也知道他与苏梦枕说不通了,微微垂眸:“大哥的话,我明白了。”
......
郝从心与白愁飞在一处食肆吃着东西一同喝酒,听见白愁飞说苏梦枕的金风细雨楼理念是不争利益、不入官门、不找靠山时,一口蟹粉酥都吃地上了。
别的白愁飞也没多说,只是心有不愉,实在难以理解苏梦枕的一些想法,才和郝从心一提。
郝从心震惊:“不争利益,那你们楼里兄弟吃饭靠什么?靠你们楼主的舍利子?庙里主持都不敢这么说话吧?”
白愁飞饮下一口甘冽的酒水:“我不明白,大哥在江湖上这么多年,为什么想法还这么天真。”
郝从心从盘子里再拿了一块蟹粉酥:“江湖人再厉害,也扛不住车轮战吧?在官门的面前,无异于以卵击石,这样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是可以做,可有什么意义呢?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金风细雨楼这样一改变不了世人的行为思想看法,二就算杀那么几个朝廷/奸/妄,还有千千万万个/奸/妄站出来,而金风细雨楼呢?没了。”
“一个人想要做什么事,越是大的事,越需要大的能力和权利,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权利代表着更多人的能力的集合,众人拾柴火焰高,一把头发能吊死人,这时候,才能做更大的事,想要和有桥集团对抗,金风细雨楼不够,想要和天下奸妄、为非作歹之辈对抗,金风细雨楼更不够。”
“如果明明有别的方法去智取,却偏偏要因为自己的英雄情结,而去鲁莽行事,而去拧巴着一根筋不愿意变通,导致自己受苦受难甚至牵连身边的亲人朋友,那不叫英雄,那叫脑子缺根弦,甚至慷他人之慨。”
一般只有小孩子才会这么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