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刻意无视了那片雪白袍角,提高声音喊道:“老板!来两份阳春面!”
沈止容皱了皱眉,打断道:“臻臻,我不吃。”
姜臻禾不知为何,偏偏想让他沾上些俗世的气息:“要吃!”
说完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沈止容突然勾了勾唇角。
老板搭着一个白毛巾,端着两碗阳春面,中气十足的大喝一声:“来了!”
转头间看见沈止容,突然愣住:“公子你……”
姜臻禾正等着面上来,见老板如此情状,也看了眼沈止容。
沈止容为了凡间行走方便,使了个障眼法,此时看着正是身披绸缎,长身玉立的凡间公子。
姜臻禾不知道他都施障眼法了,为什么不把自己搞得泯然众人一点,不过此时看着也就好看得出尘了一些,倒没什么值得老板如此这般呆愣的。
她问道:“怎么了?”
老板摇摇头,了然道:“两位外地来的吧?”
姜臻禾点点头。
“没什么,只不过这位公子长得太过好看了些。”
再想问下去,老板却讳莫如深了。
姜臻禾不明所以,看见阳春面一上来,顿时把什么都抛之脑后了,吃的差点把头都埋进去。
面条劲道鲜香,辅以葱花作料,更添一抹清香。
这个老板做阳春面必是一绝,棚子里人满为患也正是说明了这一点。
她吃了几口,满足的眯了眯眼睛,余光一瞥中,看见沈止容执着筷子,看着碗中的面,似是在愣神。
姜臻禾匆忙咽下口中的食物,道:“愣着做什么,很好吃的,你尝尝?”
沈止容突然闭了闭眼睛,放下筷子,看着姜臻禾很认真的道歉:“对不起,我吃不下……”
姜臻禾有些愣住了,问道:“为什么?”
沈止容抿了下唇,还没开口,前面的客栈里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姜臻禾叼了跟面条,视线被吸引了过去。
一个模样白净的书生从客栈门口被粗暴的扔了出来,在街上滚了几个圈,激起一阵尘土。
周边的百姓猛然间退出了几丈远,在客栈门口围了个大大的弧形。
“豋郎!”一声尖叫从客栈中传出,伴着清脆悦耳的铃响声,刚刚那个端着面的少女几乎飞一般从客栈掠出,一下子跪在书生前面,颤抖着手半扶起书生,看得出是极为珍视的。
客栈中出来几个五大三粗的官役,穿着话本中常说的黑色布袍,腰间束着暗红色腰带,一柄长刀系于此,对比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和小娘子,颇显得有些横行霸道。
棚子里的人噤若寒蝉,还有人扔下吃了一半的面,悄悄溜走了。
铃铛姑娘半揽着柔弱书生的上半身,半个身子挡在他面前,呈现出一种保护的姿态,扭头一边淌着眼泪,一般控诉般的对差役道:“帝姬殿下面首无数,想要什么没有?小女子却只这一个情郎,为什么如此不讲道理,连我这唯一的爱人也要抢了去?!”
身形瘦弱的女子拼尽全力地护住自己的爱人,对上一群壮汉即使害怕的泪流满面也要极力控诉,这样一番情形使得周围的人纷纷摇头叹息,却谁也不敢置喙。
差役却冷心如铁:“小娘子,缉拿使办事从不讲情谊,殿下的心思也不是你等能够揣测的,今日不究你犯上之罪,速速离开,不要妨碍吾等办案!”
眼看女子再不离开,他们就要拖开她强行实施了。
不断地有人从姜臻禾二人面前经过,还都是男子,姜臻禾拦住其中一个,问道:“这位公子,请问那边是什么情况?那个书生犯什么事了吗?”
衣着粗葛,面容粗糙的男子显然被这声“公子”取悦了,他看了眼沈止容,道:“你们是外地人吧?这位小兄弟长这么炸眼还不快溜!帝姬殿下喜好豢养面首,皇城中但凡有点姿色的男人都快被她抢完了,现在皇城长得好看的男人见到这阵仗谁不跑?”他摆手道,“不说了,我得赶紧跑了。”
姜臻禾看着他急切躲避的壮硕身躯和沟壑纵横的脸,深深的沉默了。
前面的客栈前没什么围观的人,围观群众都躲在客栈里或者像阳春面摊子这样的棚子后面,毕竟帝姬差役的热闹也不是谁都能光明正大的看的。
眼见着缉拿使就要用强了,那书生抿了抿唇,抬手轻扒住女子的胳膊:“春娘,你放开我吧,缉拿使拿人不是你能左右的。”
春娘摇头,晶莹的泪滴落在书生的手上:“不,我不会让他们把你夺走了。”
真是好一出郎情妾意的场景,比姜臻禾之前在九宜山上看的话本还催人泪下。
姜臻禾看了一眼沈止容,她自己是废草一棵,但这位仙人一出手,整座皇城都能被夷平,更不用说做个好事,拯救一下这对苦命的鸳鸯了。
但沈止容像是没看见一样,叫老板给他倒了杯清茶,也不嫌茶叶粗糙,慢慢啜饮。
那边两个差役已经拉开了春娘,一边一个架着她的胳膊,让她动弹不得,她无谓的挣动着,嗓子都要喊得嘶哑了。
眼见着缉拿使就要强行带走书生,姜臻禾情急之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