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漂亮”这个词形容陈斛,其实很准确。小时候第一次见陈斛,付莘几乎是对他一见钟情,长得真的很像瓷娃娃的陈家小哥哥,眼珠子像葡萄一样又圆又大,无害地看着她,牵起她的手去摸小狗,热心安慰她,自己的小狗很乖不会咬人。
自那以后,付莘对他的称呼一直都是“漂亮的小哥哥”。
直到后来上小学,两人在同一学校,付莘才发现身边的人都叫陈斛的本名。
认识的人问她和陈斛差几岁。
“啊?他才比你大九个月你就喊他哥哥,很吃亏的好不好!”
原来还有这种说法吗?
可仔细一想,总不能长大以后还叫他哥哥吧,那岂不是要当一辈子兄妹……
付莘做了一晚上心理建设。
次日大清早,两人在校门口偶遇,她表面佯装得自然,心跳却快。
“陈斛,早上好呀!”她先声夺人道。
打完招呼,她不敢看陈斛表情,迅速溜回班级。
于是破天荒的,那天放学陈斛没和班上同学去踢足球,而是趴在走廊窗口一边看蜗牛一边等付莘写完作业回家。
“今天不去踢球吗?”
“老师说练好过人就可以先回家。”陈斛接过付莘的书包。
“你特地等我吗?”
“嗯。”
“陈斛,你要是每天都能陪我回家就好了。”
“为什么?”
“因为人我家有点远,一个人很孤单。”付莘鼓了下脸。
“那我以后不踢足球了。”
“不行!”
“为什么?”
“因为比起陪我回家,你还有其他更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做。”付莘突然笑了,“而且我也要去上跆拳道课了,学成之后,由我来保护你的安全。”她比划了两下。
陈斛被她开朗又有点小得瑟的笑容晃了眼,今天语文课上学了“金光闪闪”这个成语,老师说“金光闪闪”是用来形容阳光和像阳光一样耀眼的事物。
而那个时候,陈斛察觉到付莘的笑脸跟太阳是有着同等魅力的。
“放学一起回家,也是意义。”他小声说。
走了好久的神,陈斛终于想起他等人的目的。
“你今天怎么突然叫我的名字?”
付莘有些不明所以:“不能这么叫你吗?”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啊?没有啊。”
“那是为什么?”陈斛沉默地等待回答。
“陈斛。”付莘忽然正经起来,“你有亲妹妹的,我不是你妹妹。”
“为什么不是?”陈斛不明白,从小家里人就告诉他们,他是哥哥,付莘是妹妹,哥哥要保护妹妹,妹妹要站在哥哥那一边。
不同于喊他全名的同学,与众不同的称呼象征性独一无二的羁绊,所以付莘怎么可以一夜之间跟他划清界线了似的,学别人叫他的名字。
陈斛对此始终耿耿于怀,但他拐了一百八十个弯也没扯回正题,反而言不由衷地问她:“我好像也没有那么让你丢人吧。”
“丢人?”付莘目瞪口呆,他怎么总结出这个结果的?
“你就这么怕让别人知道我是你哥哥吗?”
陈斛追问的语气令人感到陌生,她摆正脸色,问他:“我到二十岁了也要做你妹妹吗?”
“有什么不可以吗?”
“你去找其他女孩当你妹妹吧,我一点也不想当你妹妹!”付莘的态度不自觉急转直下,“陈斛,你真是木头!以后别等我放学了,我一点也不想和你回家。”
她气鼓鼓地夺回书包,快步走出校门。
因为再晚一秒她就要当着陈斛的面掉眼泪了,她不喜欢在任何人面前展示自己脆弱的一面。
听着陈斛的声音入眠,回忆纷至沓来,导致付莘一晚上都睡得不太安稳。
付莘是在陈斛怀里醒来的。
他身材很好,肌肉紧致有力,肩宽窄臀,所以稍微有点硌人。脸也漂亮,鼻骨长得最好,简直可以当做整容医院的模板。
上上下下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却只有一点不好。
不好在于,他是前夫。
房间阳台的窗帘昨晚忘了拉上,时隔许久看见清晨澄澈的蓝天,闷着一口不上不下的气,也被这晶莹的蓝疏通不少。
付莘稍稍一动,陈斛就有了要醒来的架势。
付莘懒懒散散地提醒道:“十点了。”
陈斛睡眼惺忪地应了声,认识他这么久,付莘还是会为他起床困难户这件事情觉得新鲜,只要刚醒就是一只温顺得不能再温顺的小动物,让他干什么都说好。
就像结婚那年的夏天,他俩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去新疆旅行,买了早上9点的机票。
前一晚陈斛为工作熬了大夜,只睡了三个小时就被付莘揪起床。
“陈斛,飞机上再睡。”付莘催促道。
陈斛一般不赖床,但赖皮起来根本别想把他和床分开。
他也不想理由有多幼稚,脱口而出就道:“再睡五分钟,我头疼。”
付莘又好气又好笑:“你傻不傻啊陈斛。”
好不容易哄他到卫生间刷牙洗脸,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