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夜宵到家已经将近零点,付莘没想到陈斛会站在她家门口。
这种情况也不好拔腿就跑吧,付莘硬着头皮越过他,一边解密码锁,一边小声嘟囔:“是不是傻,知道密码还在外面等,演什么苦情剧呢。”
见他一动不动杵在门外,付莘心一软就松口了:“进来吧。”
陈斛颔了颔首:“打扰了。”
走进玄关,熟悉的地点,付莘下意识看了眼陈斛,指望着他忘记昨晚脱内衣的事。
付莘耳后爬上一抹红,她开始反省自己让陈斛进门的好意,他不会以为这是一次变相的邀请吧。
正当付莘企图以时间太晚,有什么事明天再谈为借口请他出去时,陈斛按下了玄关的开灯按钮。
厅堂大亮,打消了那点旖旎的氛围。
陈斛说:“以后回来这么晚,还是打电话让我过去接你比较妥当。”
“你最近很闲吗?”付莘睨他一眼。
陈斛像听不出她语气里的不耐烦:“没有,明天我要出差。”
“嗯嗯。”付莘敷衍地点头。
“别多想,我只是建议,并不是为了掌握你的行踪。”
陈斛得体得过分了,反而让付莘觉得不爽。
“我知道。”付莘当然知道,他哪有那么闲,结婚的时候都不见得多么关心她,何况现在。
搬回来没多久,家里积灰太严重,付莘一直就没认真搞过卫生。
今天出门前,她注意到玄关柜子上的物件被人用湿巾擦拭过,桌面也一尘不染,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真是位尽责的田螺姑娘,田螺姑娘最后成了农民的妻子,所以那他想干嘛呢?
付莘低头换着鞋,不走心地问了句:“陈斛,你想当我炮友吗?”
意料之外的是,付莘的话并没有激怒陈斛。
陈斛难得露出恍惚的神情,一错不错盯着她的脸,半天才回过味来。
付莘有点怂了:“没什么事,你早点回去吧,我今天累了。”
话音刚落,她整个人仿若定在原地,细腰忽地被温热的手掌扣住,她一只脚赤着踮起,一只仍穿着高跟鞋,她与面前的男人紧贴身体,衣服的布料细细簌簌地摩擦,此起彼伏愈发急促的呼吸声,说不上来的调情意味。
这于陈斛而言有些过激的行为,着实叫人匪夷所思。
“所以昨晚你是那个意思吗?”陈斛不由分说地挑起她的下巴,“离婚是因为跟我当炮友比较刺激?”
他指腹压着下巴那一小块的肌肤摩挲,玩味道:“还是通过昨晚折磨我,看着我缴械受罪的模样,觉得特别痛快?嗯?”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付莘怔愣地问他:“你喝酒了吗?”
陈斛一向不将情绪写在明面上,她还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见这么露骨的话。
付莘心不在焉地想,原来自己还不是特别了解陈斛啊,偶尔出现的陌生感,也会让她怀疑过去20年认识的莫非是另一个叫陈斛的男人。
在记忆还很模糊的幼年,陈斛就在付莘的世界里充当着小大人的角色。他仗着聪明、见识多,不管哪一方面都力压付莘一头。
那时候付莘总是跟他吵架,虽然任谁看都只是她单方面的闹别扭。
付莘的性格简简单单,有小脾气又容易心软,无非就两种求和方式,道歉和陪她去买好吃的。
陈斛却反应不过来。
只等付莘气消,主动来找他说话,他才会幡然醒悟地问“你最近很忙吗”,差点引来更大的风波。
但陈斛并不是不了解她。
他在婚礼当天曾说,付莘是一只脆弱敏感的热带鱼。
不说旁人,就连付莘第一反应都是纳闷,明明全是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形容词。
因着这话不是陈斛在新人发言的环节说的,所以首先排除逢场作戏的可能性。
当时接受祝酒,付莘和陈斛坐到好友那一桌,跟开新闻发布会似的,被人逮着提问。
陈斛倒是闲适,微微醺倚着椅背接受江嘉旎孟姝她们的拷问。
还记得江嘉旎扫视一通付莘,不可置信地确认道:“你哪儿看出她敏感脆弱了。”她心说,看来你陈斛多少也算个恋爱脑,情人滤镜拉满才说得出这种鬼话,
许是心情好,陈斛耐心解释:“热带鱼在鱼缸里才显得脆弱,可在充满危险的海域它的生存能力并不弱,付莘同样,她并不需要依附任何人造的舒适区,或许某天,我反而会成为她的障碍。”
付莘歪着脑袋,默默吐了个舌,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优良的品格。
陈斛还说,付莘这样的人本该在生活在大海里,自由穿梭在珊瑚间,而不该被圈养到精美的水晶鱼缸中,如果哪天她想要离开,他会毫不犹豫地放她走。
“放她走?都不挽留一下么?”
“你不会就盼着我们莘莘主动离开吧!”
“就是,安的什么心。”
这满桌是付莘的人,一句话一个坑,都等着看巧舌如簧的陈总如何应对。
陈斛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他是说了可以随时放她走这种话,但这句话里最大的差错是——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