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再漱口。
赵敏见洞外又飘起小雪,她不放心地找出厚厚的披风,把张穆清裹严实了,又给他拿了两条烤鱼让他送去对面山洞,这才放他去玩。
张无忌孤零零坐在饭桌前,看妻子给儿子系披风上的带子,忽觉手边他留给自己和敏敏吃的烤鱼没有那么香了。
这三月敏敏将大部分心思都放在第一次坐船出海的陶陶身上,即便后来陶陶适应不再晕船,敏敏还是不放心地时时守着陶陶。张无忌自知吃自己儿子的醋很荒唐,不过,他这心里还是有点酸。
等儿子离开山洞,张无忌见妻子坐在那给烤鱼挑刺,他以为妻子在为陶陶挑刺,他闷声说:“敏敏,他刚才吃了一个兔子腿,不会饿了。”
赵敏手上动作一顿,了然一笑,说道:“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万一陶陶待会回来饿了没东西吃怎么办?我把鱼刺都挑干净,他回来吃刚刚好。”
原本只有一点酸意的张无忌闻言只轻“嗯”了一声后就不再说话,专心撕兔腿肉吃。
赵敏眼中闪过狡黠,继续说道:“对了,等一下吃完你去洗碗筷的时候再捉几条银鱼回来,现在下雪了,要是水潭被冰封住,明早陶陶想吃小鱼饼就没鱼可做了。”
这下张无忌连小时候最爱的兔子腿都不想吃了,他甚至开始回想起在陶陶出生以后,他们夫妻二人几乎没有再单独吃过饭。而且,每年敏敏在陶陶的生辰宴置办一桌子佳肴。
“他今天中午不是把三包小鱼饼都吃光了吗?”张无忌闷头看兔子腿,不去看此时已经忍不住笑的妻子。
眼前多了一碟仔细挑好刺的烤鱼肉,张无忌抬头,见到妻子唇边小梨涡,一双黑眸里俱是调笑。
“呐,我这是给你挑的烤鱼肉,逍遥大侠还吃自己儿子的醋啊?”
张无忌赧然,热度从脸颊蔓延到耳根,他不去接烤鱼,又把身子扭到一边,快速回道:“没有啊!”
赵敏放下鱼肉,像小姑娘一样蹿到张无忌对面弯身笑道:“兔子肉上都是酸味,还敢说没有吃醋?”
张无忌抬眸,长臂一伸,把爱妻揽入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他把脑袋埋进她颈窝,悄声说:“你关心陶陶衣食,我中午没吃到你亲手做的鱼饼。”
赵敏轻笑一声,自觉这几月她是有点忽视无忌哥哥。不过,好不容易遇到他无忌哥哥吃醋,还是因为他们俩的孩子,赵敏觉得有趣又开心,她捧起他发红的脸,粉唇凑近点上他的唇,笑道:“大笨牛,这样够不够关心你?”
唇上被她轻轻扫过,张无忌胸口微热,郁结顿消,又觉不满足,这怎么够?他眉目一松,摇头,搭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笑道:“不够!”
————————河蟹爬过——————
“娘,我们回来了!”
就在张无忌想进一步向妻子索取“关心”时,张穆清带着御风一蹦一跳地回来了。
“爹,船工哥哥说,现在戌时都要过了,可是天还亮着呢!”张穆清没发觉爹和娘都红了脸,自顾自和爹娘说话。不过,御风却敏锐地发现男主人心情似是不太好,它张开翅膀,自行飞去虎皮毯上的鸟巢里休息。
赵敏想起白日她打算等到夜晚看凌雪花,现在听儿子说戌时要过了,她特地去山洞后面的洞口看,天色比吃饭前稍暗,而洞口附近的凌雪花的花苞还是闭着的。
待张无忌用温水给儿子擦洗好身体,洞外吹起一阵大风,将本该落在地上的雪花吹进洞里。好在山洞足够大,洞里点了两堆篝火,即便雪花吹进洞里,这洞里也温暖如春。张无忌怕晚上柴火不够用,趁现在天色未全黑,出洞去树下的木柴堆里抱了一大捆干柴回来。
听着洞外吹过的风声,玩累一天躺在虎皮毯上正困乏的张穆清忽地睁眼,他见爹娘都在他身边,娘在给他盖被子,爹手拿一本书要给他念他喜欢的妖怪故事,他一手紧紧抓住娘的衣袖,另一只小手抓住爹的手指,说道:“我不怕大风妖怪!”
赵敏发觉儿子怕洞外风声,她微微一笑,说道:“陶陶这么勇敢,娘今晚给陶陶弹一首曲子好不好?”
张穆清点点头,“娘,我想听《雪窗》[ 雪窗,古琴曲,收录于《太音传习》、《重修真传琴谱》等谱中。]。”
赵敏起身去洞口附近拿小竖箜篌的,张无忌见儿子还是全神戒备,好像洞口的大风会吹进来一样。他心念一起,轻声问道:“陶陶,我说一句诗你来对下一句好不好?”
张穆清的注意被吸引到爹的问题上,他点头说好。
“白雪纷纷何所似,撒盐空中差可拟。”
张穆清眨眼功夫就接道:“未若柳絮因风起。”
张无忌捏捏儿子小脸蛋,笑道:“哈,没想到你这小子这么聪明?当年你祖父出这两句诗,爹可没你这么快接上。”
张穆清眼睛一亮,问道:“那我不是比爹还厉害?以后爹再教我武功,娘教我诗词,我长大一定是最厉害的人。”
恍惚间,张无忌想起幼时回中原以前,他们一家在冰火岛,年幼的他也说过类似的话。现在他已为人父,方知爹对他的每一句教诲都是希望他能做一位谦谦君子。
“你祖父说,一山更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