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气温骤降,张穆清午歇醒来时看到船娘大婶坐在山洞门口拿针线缝什么,洞外白茫茫的,似是有雪花吹进来。
午饭前张穆清已在冰原上见过下雪,这会儿午觉刚醒,他正迷糊着,小家伙从虎皮毯上爬起来,揉揉眼问道:“婶婶,我爹和我娘呢?”
船娘放下手里的活,笑回道:“小公子醒了?张公子和张夫人外出为小公子准备吃的。小公子若是无事可做,不如帮我想想给这身小衣裳打个什么纹样吧?”
虽说他午觉醒了不见爹娘的时候不多,但这也不是第一次。在中原时,爹和娘有事外出总是找好可靠的大叔或大婶来照看他。张穆清伸了个懒腰,高高兴兴地跑去洞门口为船娘大婶想纹样。
雪下了没一会就停了,张无忌手提一只山鸡和一串海鱼和妻子自海滩启程回山洞。
赵敏握住张无忌空出的右手,与他十指交握,她用空出的手指着他们前方的一条小路,笑问道:“无忌哥哥,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是不是就是你小时候的回家路?”
张无忌被右掌中的软绵手掌摩挲得心化了大半,他看着周围熟悉的光景,和妻子说起他小时候在冰火岛上的事:“这是我爹和我娘喜欢走的一条路。我那时常常拎着海鱼上蹿下跳穿过树林去义父的山洞,和义父说手里的鱼都是我钓的。”
“我记得这条路再向前就是一处小断崖,山洞的背面就在那小断崖上,在那里看日落赏月都很美,爹和娘喜欢在那里谈诗词歌赋。娘很喜欢那山崖上的花,就把它们移栽到另一面洞口,还给它们取名凌雪花,因为那些花在大雪中也会盛开。”
赵敏回忆一番,他们住的那个山洞奇大,背面临近断崖的洞口比正面的洞口大一些,好像确实有几丛灰蒙蒙其貌不扬的草,原来那些就是凌雪花吗?张无忌说现在是夏日,冰火岛上的天暗得特别晚。看天空灰云未散,赵敏料想今夜有大雪。她打定主意今夜晚些时候睡,她想见识一下那凌雪花。
夫妻二人走回山洞时,刚巧见到爱子正骑在一只大野猪的背上,山洞前到处都是被野猪撞散的柴火。手拿麻绳想套猪的船工们不敢上前,船娘在那看得胆战心惊。张穆清双手抓紧野猪的猪鬃,还开心地抽出一只手和爹娘挥手:“爹,娘。”
张无忌见那野猪右眼上方有一块很大的伤疤,他心中一动,纵身一跃,把儿子从野猪后背上拎下来抱在怀里,又借野猪后背跃回妻子身边。
野猪借张无忌的力找到出逃的方向,几个眨眼的功夫就蹿回附近林子消失不见。
地上一片狼藉,山洞前被殷素素移植过去的凌雪花早就被野猪踩烂了,赵敏瞥见张无忌眼中的可惜。
“张陶陶!”
张穆清以为是他骑野猪把山洞前弄得一团乱才惹娘生气,他立刻站得笔直,手指头顶上的御风说:“是御风发现的野猪。”
“还敢贫嘴?是御风让你骑野猪把山洞前弄得一片狼藉的吗?”
赵敏正想要怎么罚陶陶,站在他身边的张无忌忽然轻笑出声,他笑着笑着竟变成开怀大笑,惹来赵敏和张穆清母子俩面面相觑。
张无忌揉揉儿子的小脑袋,笑道:“你这调皮鬼,真是和爹小时候一样调皮!爹小时候抓了一头小野猪放进山洞,把山洞弄得一团糟,还被你祖母拿藤条追打跑了半个岛。”
张穆清双眼一亮,提议道:“爹,我们再去把那头大野猪抓回来,看看它是不是你小时候抓的那头好不好?”
赵敏上前两步轻弹一下儿子的脑门,道:“张陶陶,你是不是也想让我拿藤条追你跑半个岛?”
张无忌笑得双颊泛红,他看向野猪逃跑的方向,笑道:“刚刚那头右眼角上有伤疤,应该和当年被我拿石头打破头小野猪是同一头猪。没想到二十多年过去,它还活着。”
“唉!”赵敏故叹一声后,道:“时隔二十多年,又遇到一个冰火岛小霸王,这头猪真是流年不利。”
在场人闻言,均捧腹大笑。
众人饥肠辘辘要做晚饭时,天还大亮,回船上取棉衣的船工们回来说,船上滴漏上浮舟上的木箭都过戌时了。这个地方戌时天还这么亮,船上的人闻所未闻。
“娘,这个兔子腿好香!”张穆清吃完娘烤的兔子腿,心满意足。
兔子是他们回山洞前在林子里发现的,张无忌眨眼间抓住灰兔,说这兔子是他小时候最爱吃的那种,比中午的雪兔好吃。
赵敏看爱子嘴角沾油,拿出手帕为他擦嘴,笑得温柔,“你看看你,吃得满嘴都是。”
坐在篝火边烤鱼的张无忌见此情景,拿起刚烤好的鱼走到石桌旁,玩笑道:“穆清都这么大了还要娘帮忙擦嘴。”
张穆清不服气地说:“爹你比穆清年纪大,你还常常要娘牵手才能走路。”
张无忌被儿子的话噎住,他瞄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娇妻,那白腻的脸颊在火光下如雪映红霞,绮丽非常。张无忌把碗里的菜汤一饮而尽似也压不住他心口的热度。
“多嘴!”赵敏瞪了儿子一眼,她站起身赶小家伙去水桶边,说道:“吃饱饭就快去漱口。”
张穆清吐吐小舌头,带上御风就说要去对面山洞里找船工哥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