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成佳偶。
被灯光衬的比任何一朵盛开的花还妍丽的容颜上,是对瞧着有些俏皮的梨涡。女子将那朵荷花花苞别在对面,坐得笔直的谦谦君子耳旁。这一动作惹来君子一脸无奈,却不难发现,君子如点染墨漆似的眼中是对心上人的宠爱。
祝妤秀把大部分目光都投向笑靥如花的美人脸上,她轻叹道:“啊,教主夫人真是美的不像凡人!”
祝观澜听罢,忽地想起某回生意,在花楼里被师姐迷得晕头转向的姑娘。祝观澜义正言辞地对那位男女通吃的师姐说:“师姐,你被张教主反震出来的内伤才刚好半个月……”
“我一向是讲究你情我愿,万一教主夫人想换换口味呢?再说,张教主也不错啊!”祝妤秀望向赵敏眼神的越发迷离,像是陷入什么美妙的梦境。
“张教主那身衣裳就得十两银吧?夫人头上那个小叶紫檀的簪子,最少要五十两银,这还没看纹路质地!”
祝妤秀回神,眼神忽地一暗,她摇摇头,又叹了口气,“唉,养不起啊养不起!”
祝观澜继续吹着耳边风:“还有啊师姐,虽然那麻烦的老太婆神志不清,已经收了生意帖。不过这事还是被明教知道了,杨教主还在江湖上放话,敢和他们前教主作对就是和明教作对!咱们不是为了给老主顾送点人情,这才来暗中保护他们,以防那个连身份都不知……”
祝观澜还没说完,祝妤秀就站了起来,她在房顶上伸了个懒腰,道:“困了,懒猪,今夜太平,打道回驿站!”
祝观澜跟在祝妤秀身后,商量着:“师姐,怎么说咱们从小长到大,你只比我早入门十天,刚好明天七夕相识十年……”
“懒猪,住客栈的话你掏钱!”
“祝妤秀!十年的同门之谊呢?!”
“我三你七!”
“妤秀师姐,不多不少,真是十年!”
“我四你六!”
“临下山前,老头子特地给咱算了一卦,说我旺你财运不说,还能救你一命!”
“五五!再讨价还价,割了你舌头!!”
“师姐,拿着短剑累不累啊?待会我帮你拿包袱去客栈!”
风带着淅淅沥沥的雨,吹开客栈的窗户,吹熄了桌上残烛上那点微弱的火光。
执笔的人手一顿,抄写过半的经文就这么废了。
抄经人放下手中的笔,将窗户关好后,站在桌前。他注视着那被墨点晕染的经文,沾上床头烛光的长睫轻轻合上,又睁开,一声叹息后,抄经人轻声道:“阿弥陀佛!若佛祖怪罪……万般苦楚杀孽,我受着吧!”
感到身边人被粗暴的开窗声惊醒,张无忌轻轻拍了拍她,安慰道:“没事,敏敏,风将窗户吹开了!”
说罢,张无忌扭身下床把窗户闩上。
“也会吹散明天的鹊桥和乞巧市吗?”等张无忌回来,赵敏迷迷糊糊地问他。
风虽大,雨并不大,这场风雨想是不会停留太久,张无忌轻笑,不由玩笑道:“敏敏你巧谋善断,还要去乞‘巧’?”
赵敏嘴角上挑,脑袋蹭了蹭丈夫胸口,“我想向织女乞一双巧手!”
“我记得你去年在庙会做了一盏荷花灯,很好看!”
赵敏笑着轻扯落到她手旁的头发,她不睁眼,声音中的困意稍去:“我听说,七夕下的雨叫‘相思雨’,那是牛郎织女的‘相思泪’!”
“愿天下有情人无人相思!”张无忌翻身,把怀中人吻了又吻。
“大笨牛!”
战乱四起似乎并没有影响这里的百姓庆祝乞巧节。街道比昨日更是热闹,络绎不绝的行人中有不少蒙古人和西域人。商贩吆喝,杂耍卖艺,顽童嬉笑声,不绝于耳。
此情此景,倒是让张无忌心中生出慰藉,最起码,在这乱世,不是所有百姓都在受苦。
想到这此地应仍归大元所管,自从他们入归德府后,他发现沿途城镇多安定,街上即便有蒙古兵,也只是安静巡逻,竟是比混乱的大都好上许多。
张无忌站在街边不由感叹道:“这太平日子难得,没想到大元朝廷里还有这样的好官!”
他这话感叹完,在一边小摊上看些女儿家的小玩意的赵敏愣了一下,看着夫君那副欣慰又带着敬佩的模样,她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怎么了,敏敏?是我说错什么了?”张无忌见妻子如此,不由疑惑。
“张大教主,你是太久没和你那帮兄弟们做反贼吗?连山河疆域图都不看了!”赵敏脸上故作可惜地看着自家夫君。
做明教教主之时,他的确少有随义军征战,于地域所属一事知之甚少。张无忌更加好奇,一副虚心受教的学生模样,拱手作揖,笑问:“还请夫人不吝解惑!”
赵敏不再卖关子,和他笑说:“我们现在所处河南汝宁府,汝宁府中,有一城名‘汝阳’!”
汝阳王?!这河南地域是汝阳王统辖?张无忌将惊讶都写在脸上,而站在他对面翘着嘴角,神色颇为自豪的赵敏,连笑容都带着骄傲,笑道:“没想到张大教主真的不知道!如果他老人家听到你刚才夸他,恐怕不见得会开心!”
她眼中明白写着藏不住的想念!
“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