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日落,像是被屋里的饭香吸引,一只喜鹊在窗前停下,颇有灵性地冲着在屋内的人叫了几声。
那人听到鸟叫,见这小喜鹊不惧人,不但不飞走,反而在窗沿上来回跳了几下,又叫了一声。
“可是饿了?”那人轻笑,从碗中拿出馒头,捏了些馒头屑放置手心。他慢慢向窗前挪步,防着惊到那小家伙。
小喜鹊张开翅膀,从那人手心里衔了块最大的馒头屑之后便飞走了。
“无忌哥哥,你看喜鹊!”
“说不定,它是来通知敏敏你要遇上好事了!”
“我看呐,它是准备去给牛郎织女搭桥去!”
那人透着窗外,俯视那对神色亲密的夫妻。听到他们对话,他轻笑后自言自语道:“喜鹊……呵,会有好事吗?”
语毕,他拨了拨手中的念珠,又看了一眼那对仿佛从画中走出的璧人。那男子似乎发现了他,他双手合十,道一句:“阿弥陀佛”,而后轻轻合上窗。
“无忌哥哥,你在看什么?”赵敏听张无忌忽然没话,顺着他的眼神,望向客栈二楼窗户紧闭,奇怪道:“怎么了?”
张无忌望向妻子,笑着摇头说:“没事,是我看错了!我们走吧!”
糖水铺子前,一身穿麻布衣、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姑娘,鼓起勇气,小腿走进糖水铺子。
小姑娘把一只开得正好的荷花和一只花苞递到那美得不可思议的华服姐姐面前,她怯生生地开口:“仙女姐姐,买一只新摘的荷花吧?过些日子就没了呢!”
小姑娘顿了顿,举着从胳膊上褪下的小篮子,有些不舍地望着绿油油的荷叶中她仔细去芯的莲子,“可以送荷叶和莲子的!”
张无忌打量了下桌边的小姑娘,只见小姑娘衣裳单薄,细瘦的胳膊被小藤筐勒出红印子,还有露出小脚趾的麻鞋。
小姑娘见美貌姐姐身边的公子爷皱了皱眉,以为是嫌她烦,要赶她走,她把手缩回去,正要道歉:“对……对不……”
她往后退了几步,道歉的话还没说完整,手里的荷花被人抽走,取而代之的是她见过从来没摸过的银锭子。这银锭就是买下城外那整片荷花塘都富足有余吧?
小姑娘抬头看着那位递给她银子的公子爷,小手发抖,说话有些结巴:“公……公……”
赵敏正在嗅荷花,闻言抬头见小姑娘脸色煞白,瑟瑟发抖,她笑着点了点小丫头鼻尖,玩笑道:“我们还没见过我们儿子,你这小丫头就想做我们儿媳妇了?”
小姑娘闻言羞红了脸,忙摇头,她把银子还回去,这才说道:“公子爷,能赏几个铜板吗?我这些东西不值这么多!”
赵敏将那锭十两银推到张无忌面前,白了她那好人丈夫一眼,道:“你啊,给银子也不是这么给的!你要这小丫头还没回家就被别人打劫吗?”
见四周似是比方才要聚了更多人,张无忌恍然,他把银子放回袖袋,仔细翻找什么有没有铜板。
听到小姑娘松了口气,赵敏拨弄荷叶上白白莲子,笑问那小丫头:“不觉得可惜吗?白白少了这么多银子?”
小姑娘摇头,如实道:“娘说,不坏,不贪,不羡,不妒,不悔。”
赵敏满意点点头,称赞道:“你有个好娘亲!不过,下次记得,再加一个【不怕】!”
“好了!”张无忌在那一只袖袋里摸了一会,当做没见到周遭屏气凝神,伸长脖子等着看的闲杂人,他从袖中掏出了几个铜板,一枚枚地排成一排摆在桌子上,问小女孩:“我只有七文钱,够了吗?”
好事者有心者见此,都散了。小姑娘点头道谢,对张无忌和赵敏二人福了福,欢喜地到桌子那里一枚枚收铜板。
小姑娘心想娘见到她今天拿了七文钱,指不定要如何开心呢!收了最后一枚铜板,她接过公子爷递过来的空篮子,发现里面多了个油纸包。
张无忌对那小姑娘和善一笑,告诉她:“这是我们刚刚在路上买的炸麻花,我夫人吃不下了,送你罢!”
小姑娘露出一口小白牙,觉得今天的她真是再幸福不过,她又对那两位像是天上的仙人一般的夫妻道谢,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啊,银子啊,小傻子,别把银子甩出来啊!”蹲在房顶上的黑衣人戴着斗笠,咬着麻花,黑衣人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目送那拎着篮子一蹦一跳离开的小丫头,眼珠子恨不得飞进那小姑娘的小篮子里。
“懒猪,你不妨再大点声,最好被张教主听到!”黑衣人旁边的灰衣人说完紧接着感叹:“哎,早知道银子这么好赚,刚才买麻花的时候多买几根,变下装卖给张教主多好。”
这两人正是祝妤秀和祝观澜师姐弟。
后脑勺冷不防被师姐敲,祝观澜揉着后脑勺,反唇相讥:“师姐,你要是去卖麻花,贴银子都没人买!”
祝妤秀伸出手,“麻花两文钱!”
祝观澜眼睛一弯,立刻去给师姐捏肩膀,又变作张无忌的声音,道:“祝姑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祝妤秀愣了一下,反手就抽出短剑,用剑柄敲掉在她肩膀上乱按的爪子。她坐在屋顶,手肘支膝,手托下巴,望着灯火下,坐在糖水摊子上的那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