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认出了她的剑法。是灵蛇剑梅隐娘。
说起梅隐娘,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世人皆知,她替青冥楼办事。
这就开始了,甚至用不着鬼七,梅隐娘就把她收拾了。“天地人”三才,梅隐娘属于人字号,虽在江湖上是个人物,在青冥楼却是排不上号的。
“这里不方便,乖乖的,别挣扎,我们找一个幽静无人之地好叙旧。”梅隐娘的剑抵着十一的腰,十一放弃抵抗,束手就擒。
到得城郊小树林,十一被推倒在地。这婆娘,手劲真大。十一暗自抱怨。
梅隐娘的剑法并非无懈可击,要放在青冥楼洗血场,她也可勉力一试,只是她出门没带兵器!实在大意。
“梅夫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挤出一副乖巧的笑脸,求情道。
“什么误会?”梅隐娘笑意盈盈,好整以暇地抚着剑身,“你出来度假三个月,日子可还滋润?”
“哪儿的话,我这是潜伏。”十一狡辩。
“我看那元颐还活得好好的呢。”梅隐娘笑道,“你想让尊主等到什么时候?”
梅隐娘嗜杀,江湖人称“血衣娘子”,听说鲜血能让她兴奋,传闻她做过九十九次新娘,每逢洞房花烛夜,她就杀一个新郎。所谓“杀夫证道”,就是这样了。也不知她修的什么邪门歪道,就在即将修成正果之际,一个男人出现了,洞房花烛夜,她没能杀得了他,从此遁入青冥楼,成为楼中最忠心耿耿的杀手。
十一心想,能派梅隐娘来,组织也算看得起我。
她靠着一棵树坐下,口中絮叨道,“你也知道元颐并不好杀,我一直伺机而动,可惜没找到机会。一来二去,这不就耽误了……换你,你也不敢上啊。要不你去试试?”
梅隐娘不上当,“我是来杀你的,不是来杀他的。实话不瞒你说,我跟踪你也有三天了,好不容易今天你没带兵器。我说你这警觉性实在有点差,这江湖你是混不长的。”
她幽幽叹息:“与其带你回楼里受罪,不如我在这送你上路了。放心,很快的,就一下。”
十一听了这话,竟也有些无所谓。她刚要闭上眼,只听极细微的一声“住手”,声音之小,她都疑心自己听错了。
试问沧州城声音最小的男人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陆亦宁满面愁容地从暗夜中走出,月光把他的脸照得格外秀美。
梅隐娘不废话,一剑向他俯冲过去。陆亦宁两手空空,也不与她缠斗,身形微动,梅隐娘竟诡异地扑了个空。
十一在一旁看热闹,心下暗叹:这步法没见过,难道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鬼步”……
未及回味,陆亦宁已向她冲了过来,一把抓起她的手狂奔起来。
两人月下牵手,倒有几分像浪迹天涯的苦命鸳鸯。论起跑步,陆亦宁爆发力惊人,十一也是不遑多让,两人跑着跑着,竟有些你追我赶了。而那梅隐娘,早就被甩得不知所踪了。
两人跑了半日,已是精疲力尽。山路尽头有一山神庙,正逢下雨,二人进庙躲雨去了。
陆亦宁正襟危坐,打坐调息,十一在旁边四仰八叉地躺了,没个正形。
陆亦宁闭着眼睛也不忘吐糟她:“你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像女孩子。”
他的声音又轻柔又清亮,倒像个女孩子。十一听了也不恼,反而“噗嗤”笑出来:“你这个样子,确实比我像女孩子。不过呢,女孩子该是什么样,要我学你吗?”
陆亦宁沉默了,他一时想不出回嘴的话,暗自生了闷气。
十一不管他,兀自呼呼大睡起来。陆亦宁气结,想将她摇醒,上下左右地使了力气,十一就是不醒。
等十一醒来,看到的是陆亦宁幽怨的脸。
“你怎么委委屈屈的。”十一笑道,“又是谁惹你了?”
陆亦宁指了指她,“还有谁呢。你还真是的,外面有人在追杀你,你怎么睡得着?你想死别拉着我。”
“你可以走啊,我又没让你等我。”十一满不在乎,“这本来就不关你的事。”
陆亦宁站起来,靠着梁柱,抱着臂膀,神情极为严肃地说:“我是懒得管你的,怎么摇你也不醒。”
“是你啊!”十一嘲笑他,“难怪我梦见一只猫一直挠我。你能不能下手重点?我看你也不是没力气。”
陆亦宁别过脸,耳根发红:“你再这样,我就去告诉表哥,你是青冥楼的杀手。”
“你知道了啊!”十一升起篝火,“你去说吧。我准备亡命天涯了,告诉绿珠,我不回去吃饭了。她应该能明白。”
陆亦宁警铃大作:“绿珠也是吗?”
糟糕,这小子还挺聪明。十一掐了自己一把,居然说漏嘴了。
“绿珠不是。”她坚决否认,“她被我骗了,这些事和她没关系。”
“你们为什么要杀表哥。”陆亦宁看上去很平静,“谁要买他的命?”
“我不知道啊,而且我也没杀他。”十一坦然道,“如果我杀了他,我也不会被青冥楼追杀。”
她的心往下一沉,梅隐娘是来打探情况的,青冥楼的本意并不是杀她,否则,直接弄死母蛊不是更容易?
若是梅隐娘回到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