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会不会掉泪哟。你又不肯说……罢了罢了。”
覃舒哽咽,清嗓子叱责:“行啦。您女儿老大不小,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趁情绪溃堤前挂机,吞咽喉咙的酸涩,她克制哭腔,调侃纾解。
“我妈。她可啰嗦。”
简煜眉宇微蹙,像是睡着了。
正当覃舒胡乱摸索夹层,一只手顺势递来纸巾。
泪水啪嗒啪嗒掉落,浸润裙摆,洇开湿痕。
简煜安静望她:“擦擦。”
等待红灯空当,覃舒遮掩哭花的妆容,处理狼藉。
简煜淡淡道:“左拐。有家中餐厅。”见她不解,他补充,“调整状态。你没吃晚饭。”
于是覃舒神使鬼差随简煜就近下馆子。
拐角是家苍蝇餐馆,老板本地人,掌厨的是他外甥。简煜轻车熟路叫了只茶香鸡,回头问覃舒。她没胃口,干脆就要蛋炒饭。
等候间,简煜斟了杯大麦茶。
覃舒见他指节上下起伏,从容优雅。茶水倾泻,腾升的热气敛住他寡淡的眸。
她伸手要接:“谢谢。”
谁料简煜自顾自举杯,当着她的面抿起茶来。
简煜:“不是给你的。我醒酒用。”
覃舒欠笑,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趁我有空,可以把遇到的难处说给我听。”他提点,“逾期不候。”
看在简煜注资的份上,覃舒斟酌,挑拣词汇委婉表述,“许孟喆要撤资。”
“叫你雇一名法律顾问就是为这。”一缕发丝搭在鼻梁,颇为慵懒,“怎么?收购还是转让?”
“股权转让,但没说给谁。”覃舒思忖,“我猜他要我接盘。”
“你态度强硬点。”
“他是技术股东,无作为也担不着风险。何况我不能强求他留下。”
“有协议吗?”
“有。工作室成立之初签过两份合同,一份就业,一份入股。”
“把合同的电子备份发我。”
大盘茶香鸡被端上餐桌,色泽金黄,肉质鲜美,灯光渲染更添浓郁。
简煜用筷尖戳着翅根,若有所思问:“你饭前拍照吗?”
覃舒:“不拍。”
他欣然撕下背肉,添进饭碗:“好。”
覃舒:“……”您是真不客气啊。
少顷,蛋炒饭出炉,覃舒闷头拨筷,食不知味。
反观简煜,没心没肺。整鸡被风卷残云消灭,汤面漂浮零星鸡皮。
不得不说他连进食效率都高得吓人。
这家伙属狗的吗?
简煜心满意足,凑到与她相距咫尺:“覃总。把合同电子备份发我。”
覃舒:“回头微信传你。”
简煜:“我表达得很委婉了。你最好想想你干了什么。”
覃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怎么了?”
话音刚落,突然想起把简大佬拉黑这茬。她登时涨红了脸,哑口无言。为他解除黑名单之余,听到简煜懒洋洋道:“下不为例。”覃舒赧笑,稀里糊涂又调取密语内测安装包一并传输。
两份风马牛不相及的文件犹如深水炸弹在弹窗掀起第二轮攻势。
她差点给自个儿蠢噎住。
简煜尽显揶揄之色:“不错啊,还附赠品。覃总您搁这给对家做营销呢?”
“竞品分析下载的3.4版本。”覃舒憋屈,“你别管它。”
“你也玩密语?”
“蛤?”什么叫也?意思是他玩?“你还玩这个?”
可别吧。他俩同城。倘若他冲浪指不定刷过她的贴。
简煜解释:“密语上周买断热搜,我有眼睛。”
掀眼,咄咄逼人,“怎么?社媒PM两耳不闻窗外事,可以去卖切糕。”毕竟你手抖得刀能后撤半米。
覃舒:“滚。”她当然知道,不然她不会拿密语做竞品,“你属狗的吗?吐不出象牙是吧?就不能等我吃完再聊?”
吃过晚饭,回家,覃舒郁闷至极,只觉前途黯淡。
简煜洞察秋毫,嘴上倒不饶人:“做leader的,别让情绪外露。”
覃舒狠狠瞪他。这厮怎能如此欠?“我没有。”
“我是在教你。”
“收收爹味。”
“听不进劝么。”简煜轻笑,“许孟喆撤资后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
“所以说,别让情绪外露。”男人轻描淡写,“你没对策,经不起打击。倘若气势都栽了,你还剩什么?小规模工作室失去技术官相当于拔除顶梁柱,撑不到年底就要吹。”
覃舒咬紧牙关克制戾气:“我知道。”
她知道,她都知道。早在工作室成立初,众口诘责就令她发指。脱离既定轨道负隅顽抗,筚路蓝缕时睡在租借的办公室,囤几箱泡面,马不停蹄修代码,靠外包做程序充实函数库,努筋拔力才把路子打开。
创业半年却恍若隔世。
比起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多数,曾在瑞业做到中层的她好太多了。然而还是不够,目标遥不可及,不是踮脚就能勾得着的。非她理想主义,现实的残酷远超她想象。
自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