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池袋西武线挤满了忙碌的上班族和叽喳的学生。
还没入夏,却已经有干燥沉闷的空气。
爱理松松领口的蝴蝶结,找了个车厢末节的位置背靠着休息。
音驹高中灰色的制服和上班族的西装混在一起,不太好辨认。
一,二,三......
数到某个半截黑半截黄的脑袋时停下。
咦?他也是音驹的学生?
不对,他居然在早高峰的列车上抢到了位置。
真羡慕。
时不时飘过去的目光也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黑尾铁朗捣捣孤爪研磨:“从刚刚一直有个女生在朝这边看,你认识?”
研磨不在意,继续划着手机:“是想要座位吧。”
落座的人中除了头发花白的老人,就是酣睡的上班族。只有他们两个学生。估计对方也是看中这点,准备一下车就抢占位置吧。
“这样吗,她穿着一年级的制服,我还以为是你认识的人呢。”
一年级?
研磨终于抬头,看过去,明白了黑尾促狭语气的来源。
深棕微卷的长发,端正穿着制服的女生,正是几天前在车站撞见的那位。
“不算认识,上次把她错认成了线下见面的网友。”
“她不会是第一次坐西武线吧,总感觉要晕过去了。”
爱理觉得气息不通畅。即使松了领口,空气也进不来。
人太多了。
她初中都是步行,很少有机会体验满员电车。
小时候倒是坐过几次,不过太久远了。
而且那时母亲也还在身边。
她揉揉胸口,试图吐出压抑的郁气。
依然缓解不了。
这时有人伸手,隔开了过于拥挤的人群,对爱理说:“新生,来这边。”
新生,是说我吗。
爱理昏昏沉沉,没有回应。对方直接走过来把她拽到空出的位置。
又有人往她手里塞了瓶水。
“喝吧。”
“是,谢谢。”
爱理拧开瓶盖,狂喝几口后终于清醒。
她扭头,看见旁边的半截黄。
“终于清醒了。”说话的是刚刚把她拽住的黑发学生。正是他无私奉献出了座位。此刻正试图露出前辈的友善微笑。
“是,非常感谢。”
爱理局促不安握住宝矿力,“我把水的钱......”
研磨止住,“不用哦。”
有些尴尬。开学第一天就闹出这种糗事,还被同校的前辈看见。
“今天的人,比平时还要多呢。”研磨突然开口。
黑尾附和:“确实,太热了我还以为到了夏天。”
原来不是每一天都这么多人吗。
列车很快停靠在学园站。爱理紧跟在两人身后下车,东张西望着,研磨已经指了方向:“学校走这里。”
三人到校门口才分开。
黑尾挥手:“新生集合的礼堂在那边,别走错了。”
非常体贴的两位前辈。
也没有问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连名字都没留下。
东京还是好人多呀。
爱理看了看时间,小跑向礼堂。
新生讲话,班级集合,零零散散几个小活动后,最后是班级内的自我介绍。
“有濑爱理,从宫城县来,请多多指教。”好久没有被这么多人盯着,爱理有些局促。
一年三组同学的介绍都相当简洁。除了最后突然站起的巨人:“我,灰羽列夫。身高190。妈妈是俄罗斯人,但是我从小在日本长大,完全不会外语。以后可以不用再问了。”
相当坦率,但感觉脾气不太好。
下课后,这位坦率的灰羽同学走到爱理跟前,凑过来打量了会儿,问道:“我是不是见过你?”
开学第一天就对同班同学展开攻势,还是如此老套的套路。周围人的声音不由慢慢降低。
“应该没有,我在宫城县长大,还是第一次来东京。”爱理回答地坚定。
灰羽有些怀疑,又问:“但你不是纯种吧,是哪里的混血?”
用词几乎踩在为人的边缘,毫无分寸感。
正常人会用纯种来称呼同学吗,又不是什么血统论的贵族。
爱理半压抑着怒火:“大概祖上有些外国的血统,灰羽同学眼力真好!”
终于察觉到对方已经到发火的边缘,灰羽急忙摆手解释:“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我的姐姐是模特,我家里有很多杂志。有没有可能是在某本杂志上见过你......”
大概是在夸赞?
爱理说:“没有哦。我在宫城县长大,怎么有机会拍东京的杂志。”
又重复了遍。
是我记错了吗,灰羽列夫疑惑。
为了弥补自己的失礼,他主动邀请爱理参加之后的社团招新。
“姐姐之前是这里的学生,说音驹的社团有很多,全部走下来一小时都看不完呢。”
爱理稍稍心动,她还不想这么早回去。参加社团或许是个好办法。
“我当然是排球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