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国一便参加全国大赛，是牛岛独一份的殊荣。
小林没有作为经理随行，只是早起，在大巴前同牛岛若利告别。
“加油。”
“嗯。”
两位的对话简短，依旧让周围的部员倒吸气。
“该死的学生情侣！”
“为什么我流下了眼泪？”
“等到了东京，让牛岛请我们吃烤肉吧！”
教练吹响哨子，催促部员上车。
“拿出一点前辈的气度来！还有牛岛！”
被点名的男孩抬起脸，等着教练发话。
收到目光的教练十分慷慨地宣布，“等春高，春高也打进全国，我就让小林随行。”
在大巴上的男生们拍着车窗起哄，一声“哦”转得抑扬顿挫。
牛岛和小林是最没情绪的。
一个点头，说我知道了。
另一个看了看腕表，到出发时间了，半弯下身子，祝大家一路顺风。
堪堪五点，算得上清晨。
宫城上方的天，远远铺成黛青色，接着盖了一层又一层没划开的夜色。
沿着街道的马路平直，通往山外。大巴顺着前行，奔赴即将消散的沉沉天光。
小林独自一人，走在回牛岛宅的路上，没有来往行人同她作伴。
于是她踮着脚走，擦拭干净的制服鞋头抵着沥青，蹭上了黑色的印。
不去想打理干净要花多久时间，不成样的音调顺着喉咙跑出，小林转了一个圈，盖过膝头的制服裙摆出漂亮的弧。
接着，她跌倒了。
030
涂满红药水的膝头，乍看很是吓人，也没人愿意细看，便只留下摔得很重的印象。
小林伸直腿，坐在榻榻米上。是个会让奶奶不赞同的坐姿。
可想到膝上骇人的红，奶奶端着碗，只叮嘱她走路要小心，最近洗澡不要让伤口沾水，还有酱油这类的食物，伤号前都不要碰。
“留疤就不好看了。”
奶奶喝完了最后一口味增汤，便回了自己房间。
小林撑着矮小的桌子，慢慢起身。
伤口已经不疼了，但很痒，开始结褐色的痂。
裙子的内衬是磨毛面料，扫过膝头，总令她忍不住地想，要是剜掉这块肉......
邮件的提示音打断了她逐渐残忍的想法。
屏幕上闪着牛岛若利的名字。
全国大赛开幕当天，小林应该给牛岛加油，便编辑邮件，输入“奶奶妈妈都很期待若利的比赛，请加油”
收到了简略的回复——“好”
第二日白鸟泽干净利落的赢下比赛，牛岛被推倒话筒前接受采访。
小林拣了一点内容讲给奶奶听，而奶奶偏过脑袋讲晚上想吃炖萝卜。
日历翻页，青森、岩手、琦玉......
牛岛和其他前辈们，在东京的体育馆好似有打不完的比赛。
学校周围的商铺，本就挂着应援的标语，现在的数量似乎变得夸张。
“会拿下全国冠军的吧？”
是问句，可大家都不把尾音提上去。
小林摸到膝头，痂还牢牢挂着。
牛岛在邮件里问，有什么想要的伴手礼。
他要回来了，今晚就回来。然后继续训练，比赛，拿到全国的入场券，将长野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