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恍惚间还如往常那般。
但真的是这样吗?
他们之间小心翼翼不敢再有一点触碰,甚至连眼神都不敢对视。以晴世抽手逃离的那一刻起,便无法避免地出现了不可触碰的鸿沟,那不是谁犯了错,喜欢的人和被喜欢的人都没有错。有些东西,只要离开原来的地方,就回不到曾经的位置上而已。
夏油杰没有动,任由那个纤细的身影从他的视野里消失。
走出咒术高专校门的结界,晴世抬眼便见到来接她的轿车。
打开车门时,大半年不见人影的大神官安生国彦今日竟亲自来接,他放下了手里翻到一半的书,带着链条的无框眼镜一摘,上下打量了晴世一眼,微笑道:“数月不见,晴世似乎憔悴了许多。”
“劳您费心了,我其实一切都好。”晴世朝他倾身一礼,“深羽最近还好吧?”
“也还算好,最近冷暖流变化,深羽她体质弱,去养病了,不过不用担心,这只是普通的流感,找到病因很快就会治好的。”大神官直直地凝视着晴世,任由眼前的少女对他看取。
从他们去过放生莲家之后,安生国彦除了日常处理事务,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对麻生邦彦所制作的射影机上,为此,他还命人在外收集了还几个进行拆解研究。当然,在忙着研究的时候,神社本厅的运行仍然有条不紊,关于那个有缝合线标志的家伙的消息还有来源,在一遍遍的梳理下展开,可谓是错综复杂。他们不仅要整理庞大的信息,还要时刻提防那个家伙觉察反杀。时至今日,那个使大脑保持诡异的存活状态,还自名为“羂索”的家伙,牠留下的痕迹都在神社本厅监控范围之中。
但雏咲深羽掌握的东西实在太多,总会留下一些痕迹,羂索也借此发现了安生国彦在她身上投注的资源和下放的权力,屡次试图接近试探,甚至找了一副很好的男性皮囊亲自前往搭讪。
迫使他们的行事计划上不得不做出些改变。
“已经要秋天了吧。”晴世坐入轿车,“希望流感病毒早点消失。”
安生国彦轻笑,“会消失掉的。”
车子启动,窗外的景色一帧一帧向后划过。晴世突然想到了夏油杰当时被她甩开手时的神情,她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晴世是喜欢上了什么人吗?”安生国彦猝不及防开口问道。
这句疑问太过突兀,吓了晴世一跳,喜欢什么的,说到这个词,她的心跳不禁开始加速,但她还是很快就让自己安静下来。她说:“我没有喜欢谁,而是……让别人在喜欢我这件事上,被伤害了。”
安生国彦沉默了一阵子,轻叹道:“原来晴世也到了这样子的年纪了啊。”十五六岁,到了会喜欢他人也被他人喜欢的年纪。
如果以神社本厅大神官的身份来看的话,这种时候,安生国彦应该要用各种利弊来告诉晴世身为濡鸦巫女要履行的职责,应该要利用晴世的善良或者自私,让她不会偏离日后沉入夜泉的命运;可站在安生国彦的角度……不,是站在他的角度。
“晴世,你的心里,真的觉得那是伤害吗?你有想要一起死掉的人吗?”安生国彦的声音忽然放得很轻,“我啊,没有什么感情的经验还有建议能够给你,但是,作为下一任黑泽巫女,神社本厅可以满足你和花婿幽婚的仪式,我认为能有个人能接受你被夜泉侵蚀的模样,放下现实的一切,心甘情愿与你死在一起,心就不会觉得那么孤独。说到底,一个人成为永久花,是很孤独的事情,两个灵魂永生永世待在一起,不也是件好事么?”
晴世摇头,“为什么不能两个人一起活着呢?”死亡不是生的对立,那是承受着痛苦与无奈的事情,假设有得选,为什么不能两个人一起活着呢?
“要是我想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活在这个世上直到白发苍苍呢?”
倘若她喜欢上了别人,承受痛苦的只她自己,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别人喜欢她、爱她,才让她觉得如此的难过。
世上很多事情不是没有办法取代的,她希望身边的人都可以紧密地联合在一起,因为这样假使她离他们而去,留下的伤痕也是可以互相治愈救赎的。真守、深羽、爸爸妈妈,只要痛苦可以被承担,那离去的伤痛或许仍会是长久的隐痛,可终究不会坠向死亡的深渊。可如果是爱侣情人又该怎么办呢?她不懂,她没有这样喜爱过别人,也不敢被这样喜爱。她不觉得自己能有多高尚,人会有的占有欲,她也有的,不想把自己得到的东西让给第二个人,想要独一无二的喜爱,但最后能留给爱人的是什么呢?
是狭小的箱子、冰冷的夜泉、死亡之前无尽的痛苦。
夏油杰的喜欢,晴世没有一丝一毫的心动吗?没有的话怎么会觉得难过呢?
唯有她自己也想要得到,又清醒的知道背后隐含了什么,方才会如此的难过。不同于刺青印记与夜泉给予的痛苦啃噬着她的心灵,原来喜欢,也会给她造成如此的、如此的痛苦。
“我想拥有啊,大神官……”晴世在面对大神官安生国彦时,总是愿意去坦诚的,她的声音颤抖:“从我知道,连他自己都没有很好察觉到的喜欢的那一刻,我就想要得到了,喜欢?爱?多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