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不疑震惊地要命,那个人的名字从长孙辉月的口中说出来实在是太有割裂感了。
这明明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
长孙辉月指着自己,“你知道我为何一直骂你蠢吗?”
赵不疑在震惊中摇头,不知。
“啧,当年你倒是挺情真意切,怎么就过了几年再见,你还真就认不出来。”
“认、认不出来…?”难道…赵不疑心中有一个怕得要命的猜测。
“我母亲是稷梁月,大梁的公主。”长孙辉月淡淡地说到。
赵不疑眼前一黑,他的脑子里无比清晰地显现出他与稷梁月曜过去的点点滴滴。
而时隔六年后,他再次、再次,一头“撞死”在名为稷梁月曜的人的面前。
赵不疑红着眼,眼泪不自觉地落了下来,明明没有哭声,也没有难过的表情,可让人看了就知道这是伤心欲绝的模样。
长孙辉月见他呆滞着表情流泪的模样难得一慌,她伸手想去抓他的手,却被赵不疑躲过。
“为、为什么…”赵不疑嗫嚅地开口,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你就是她?为什么从始至终都只是、只有你?
长孙辉月收回了手,她有些不耐烦,“什么为什么?有什么为什么?难道不是你自己没认出来吗?”
赵不疑在一瞬间瞪大了双眼,随后又暗淡下去。
绝情的公主不会喜欢他,连走那天都不曾告诉他,是他听嗣音姐姐说起才发了疯般要在大雪天跑去见她,想为她送行。
可最后他没见到她,也病成了要死的模样,还落下了病根。
而上一次发病,是因为长孙辉月。
但那还不是她?!
他还不是在为稷梁月曜难过?!
看着眼前神色灰败的人,长孙辉月难道开口问:“我…当年真的很过分吗?”
过分到让赵氏的芝兰玉树能难过成这模样…
“不…没有,公主殿下没有很过分。只是无论我怎么做,公主殿下都不会愿意跟我做朋友,是我不好,是我办不到————”
长孙辉月强行拉着他手,然后将人拉到面前,“怎么?我不跟你做朋友你就记到现在?”
赵不疑睁着眼睛看着她,面前的人神情不屑,语气也十分随意。
“我那时根本不需要朋友,我自己都不知道被送到京城后就再也回不去了。”
那时的她只觉得自己是稷梁月曜,根本不可能成为长孙辉月。
赵不疑却蓦然愣住,他想起公主殿下总是放在嘴边的那句“我会回大梁的”。从来没得到过半分解释,如今却仿佛豁然开朗,赵不疑的心却酸涩得要命。
“殿下…那,那时遇见我,不讨厌的对吧?”赵不疑的脸颊滑落了一滴泪,砸在长孙辉月的手上。
长孙辉月几乎被砸懵了,她从未想过还有这种哭法的,比让赵嗣音在她面前流泪更惹得她心绪慌乱。
长孙辉月只得抬起衣袖替人拭去眼泪,“如果问稷梁月曜的话,她从来没讨厌过你。”
赵不疑得了太心动的答案,他难得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将长孙辉月抱紧在怀里,“辉月、月曜,怎么都是你啊。为什么、为什么…不过,我于殿下执念深重,对辉月,只有满心欢喜。”
若稷梁月曜是年少可遇不可求的朋友,那长孙辉月就是完完全全属于少年的爱恋。
“原来你总说我笨是因为这个。”
没认出她来,没认出那年十五夜明月当空站在城墙边上的人是稷梁月曜。
长孙辉月本并不打算告诉赵不疑自己是稷梁月曜的事,可事情已经发展成赵不疑已经属于她了,那她是稷梁月曜的事自然可以告诉他的,只不过没想到年幼时的冷漠无情给赵不疑的心里带来了那么大的阴影。
“不过,现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稷梁月曜了,你不必再想着她了。”长孙辉月认真说到,她以为这句话能安慰到赵不疑,可等她去观察赵不疑的表情时却发现赵不疑看起来十分难过,甚至还有些绝望的模样。
“你?”长孙辉月皱着眉头不解地开口,又是怎么了?
“我以前一直以为殿下肯定回到大梁了。你明明是那么认真笃定地说自己会回去的。”可她却留在了京城,有了一个全新的身份,长孙辉月。
赵不疑回牵住长孙辉月的手,然后放在脸颊边轻蹭,“月曜,不要难过。成为长孙辉月的你,特别好。”
长孙辉月愣在原地,片刻后她感到眼眶泛起一阵难以遏制的酸意,她企图眨眼控制,却未曾想过眼泪就那样下来了。
这是赵不疑第一次见长孙辉月哭,他顿时慌了手脚,从怀里拿出手帕想给人擦去却被长孙辉月拉住了手腕。
长孙辉月随意地抹掉了眼泪,然后开口说:“我没想哭,它自己流出来的。”
骄傲倔强的人怎么可能承认自己被触动到了呢?
赵不疑点了点头,顺着她的意,“嗯,好”
长孙辉月心底莫名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哦,她想起来了。
在大梁皇宫时,她想要什么时、冷脸站在一边时,先皇一定会满足她、逗她开心,稷梁神曜说这是溺爱。
而在大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