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朝堂上“以一敌百”的次辅大人本该满心高兴,可不知为何他才回家他的宝贝闺女却坐在大堂一旁的坐椅上一副委屈的模样,还止不住掉眼泪。
一旁的赵夫人和丫鬟都在劝,可赵嗣音就是停不下来,哭成了泪人,问她怎么了也不开口。
赵躬行赶忙扒开下人凑到赵嗣音的面前,“宝贝女儿啊,谁欺负你了?快跟爹爹说。”
赵嗣音一看她爹来了,立马转了个身不理她爹开始狂哭,赵夫人心都揪起来了。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赵躬行把人惹到了,立马把赵躬行拉到身边质问:“老爷你干什么了?!我家姑娘从外面回来就哭,怎么问都不肯说。嗣音可是我怀胎十月幸幸苦苦生下来,你、你做了什么,惹到我的宝贝闺女了?!”
赵夫人说得也泪眼婆娑,“你不交代清楚我就带着悦期和嗣音回娘家!”
赵躬行急得团团转,“我我也不知道啊,今日我就去朝堂做事了啊,才回来连口热茶都没喝着啊,哪有时间来惹到我们宝贝闺女啊?!”
赵夫人冷哼不理人,赵躬行赶忙俯身柔声问:“嗣音,怎么了?爹爹哪里做得不好惹得你哭得这么伤心?”
“爹爹明、明知我长这么大就辉月一个交好的朋友。你、你还、还那样对她。”赵嗣音终于开了口。
赵躬行一拍头,“害!原来是这事啊,爹爹知错了。我以往觉得那长孙辉月没有正形,又姓长孙,我怕她带坏你才跟她说她不该与你做朋友的。如今看来,那孩子其实也不差,只是外界传得难听了而已。”
赵嗣音立马又哭,这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赵躬行急了,“怎么了怎么了?爹爹哪里说错了?你别哭了呀,一会儿哭得喘不上气怎么办?”
“爹、爹,不许、不许那么说辉月!”赵嗣音憋着眼泪强撑着说了一句。
“好好好,爹不说了不说了。你看爹每次不都放她进来见你了吗?”赵躬行立马说到,表明自己其实没有拦着。
“是辉月!翻墙进来的,她、她还摔、摔了好多次。”说到这里赵嗣音觉得长孙辉月来找自己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又止不住眼泪了。
赵夫人一把把赵躬行推开,然后呵斥道:“你别添乱了!
随即转头摸着赵嗣音的头,“嗯,娘都知道那姑娘对我们嗣音多好多上心。这次也多亏了她,才能帮到你弟弟不疑。别怪你爹啦,他知道错了,日后再不会阻拦你们了,好吗?”
赵嗣音一头栽进她娘的怀里,哭得人都在抖,若是长孙辉月在的话一定会吓得找大夫。
赵躬行只能在一旁干看着,又想到当年他对长孙曜冷嘲热讽让他闺女离自己女儿远一点,当时长孙曜也是青天白日下发誓说他闺女绝不会对嗣音不好。当时长孙曜一脸不解但也压低身段替他的女儿说话。那是长孙曜第一次在他面前低声下气的说话,当时他见那长孙曜都那般说话了就默认了,但还是单独劝过长孙辉月,问她为什么。那长孙辉月没回答,只是坚持说自己不会不对嗣音不好,叫他放心就好。
他们与长孙氏一向不和,一方面是两家先辈在开国时就颇不对付,另一方面就是长孙氏的后人都十分高傲。家族世承爵位,身份高贵于他们赵氏。他们赵氏都是实干派,见不得长孙氏那般,两家关系不冷不淡政见又经常不和,这一来二去就世代不和,传到外面都快传成世仇了。可定远侯长孙曜为了他的女儿能发那毒誓,他何尝不懂一个父亲的心呢?他也将赵悦期和赵嗣音当作眼珠子般疼爱,属实没有真心实意地要去阻拦过赵嗣音跟长孙辉月交好。
而且他也亲眼所见长孙辉月对嗣音多好,即使有一次把人弄丟了,那孩子也沉着冷静第一时间通知了他们赵家,等他带着家丁找到那条街上时,已发现周围全是长孙家的家丁和仆人在四处找寻,那长孙辉月更是冷着脸东奔西走,一刻都没停下。最后在一处死胡同里找到缩成一团睡死过去的赵嗣音,长孙辉月几乎是冲了过去,然后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披到赵嗣音身上,把人抱起就不顾别人阻拦带到城中大夫的家里去了。
那着急心疼的模样无法作假,后面那大夫连夜爬起看了人后,只说是疲倦再感染了一点风寒,长孙辉月的心才放了下来。
最后那孩子来他面前请罪,但却依旧满眼执拗,说这种事不会再发生。当时他那点气已然消散,思来想去还是把赵氏珍贵的玉佩送给了她。其实在那一刻,他已经承认了那个女孩儿,她的姓氏在他眼里已经不重要了。
不过,长孙氏从来没人能得到赵氏送的玉佩,所以那长孙辉月也不知道那玉佩的含义。他也没向赵嗣音透露过送的是哪种玉佩,也不让长孙辉月将玉佩拿出来示人,毕竟两家的不和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开的。若是让赵氏其他兄弟姊妹知道他把赵氏珍贵的玉佩送给了长孙氏的后人,一定会来闹的,他自己也没多声张,也没向赵嗣音说过自己已经承认她们可以做朋友了。只对长孙辉月翻墙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没想到,他的女儿仅知道自己对长孙辉月那番劝告的话就哭得要死不活,他怎敢再让她知道长孙辉月吃的那些苦头?毕竟赵嗣音醒来后,长孙辉月就病倒被送回长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