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说的哪里话。】
先开口的是一个时辰前和自己在楼下喝酒的杨兄,另一个声音粗狂些。
菀繄翘着脚躺在床上,一边往嘴里丢花生米,一边听隔壁两人吵架。
【怎么,提辖这么有闲心,夜里三更天来我这里做什么?】
那人憨憨一笑。【兄弟,这……害!你别置气了,这件事确实是我错怪你了。】
杨志阴阳怪气。【哎呦,是杨志杀人投毒,是杨志心胸狭隘。提辖何错之有?】
【哎呀,兄弟你……你也知道我这脑子向来不聪慧,这脾气一上来就收不住。是哥哥错怪你了,你就和我回去吧。山上的兄弟们还等着你呢。】
【哼。】
菀繄在隔壁听得美滋滋。大男人哄大男人怎么就这么有意思呢,比那些个打情骂俏的小情侣可有意思多了。
【兄弟,我虽错怪你了。但你逼吴军师自尽这事确实不对。】
菀繄想,好玩,还牵扯出来个第三者。
【这宋江平生仗义疏财,是天下人尽皆知的英雄,如今他亲自前来请咱们入伙,这梁山之事,去与不去另说,但你怎能当着他的面逼他的军师自尽呢?】
【我与他的恩怨你也知道,可俺杨志从没过想要他的命,只是稍作试探,谁承想吴用那厮真就以命去换呢?】
【哎呀!你太不晓事!】
吴用?????
宋菀繄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将耳朵紧紧贴在墙壁上,梁山吴用,不知道这梁山泊有几个叫吴用的,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屏气凝神听了一会儿,可后面的对话再也没有提到过吴用这两个字。
直到隔壁那人好言劝尽,开门打算离去,宋菀繄一点没犹豫,连滚带爬的就下床去追。
她开门便喊:“请留步。”
鲁智深站在杨志门口思忖,还未真的离开。闻声看过来,只见一个清俊瘦弱的少年立在隔壁门口。他正要开口,那人却快言一步。
“大师,我不是有意要偷听你说话。恕我无礼,方才听到一个叫吴用的,可是梁山吴用?”
鲁智深听罢,上下打量一番宋菀繄,道:“确是梁山吴用。”
那少年又问:“可是面容清秀,额间一颗眉心痣的吴用?”
鲁智深疑惑着,点点头,“正是。”
他说完,就见这个少年嘴唇开始颤抖,脸色煞白。之后带着颤抖的声音问道:“他……如何了?”
鲁智深见状更疑惑了,“这位小哥,敢问你是吴军师的……”
她没回答鲁智深的话,她此时满心都是先生,大脑也再听不下去别的,只想确定他的安危。
“你方才说……自尽……可是真的?”
鲁智深听到这个问题,呼吸一滞,他看着宋菀繄,虽不知这少年与吴用的关系,但如此关心军师现状,定为旧识。而此刻欺瞒似乎也再无意义,于是他带着愧疚低下了头。
不过他打算开口解释。
抬头,只见这个少年身心不稳,扑通一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