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繄觉得今年的冬天特别冷,她忍不住朝着双手哈气。
停下脚步,朝前路望去,白茫茫一片。
酒店内。
烫酒的人多,又烘着木炭,倒暖和。
宋菀繄带着一身寒气进店,饥肠辘辘的环视一周,只有角落里那个位置还算清净。
自丢了生辰纲以来,杨志便一直心情郁闷,如今因三山聚义一事又被鲁智深冤枉,心里更是憋屈不已。
只身一人下了山,来到这个小酒馆喝闷酒。
他正一肚子怨气的把酒往嘴里倒,一垂眼就看到一个清秀俊朗的少年坐到了他面前。
“大哥,人多,拼个桌。”那少年嘿嘿一笑。
杨志瞥他一眼,懒得言语。
菀繄把包袱放下,招呼小二,“一壶热茶!”
“哎!来了,客官还需要点什么?”
“再随便两个菜就行。”
“好嘞,您稍等。”
热茶?杨志心想这年头了还有人喝茶?
他好奇又瞥了一眼这个要茶水的家伙。
长得白净清秀,还透着一股文绉绉的鸟气。呵,他现在看见这类人就没什么好感。
杨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菀繄自然是没注意,趁着上菜的空档,她问,“大哥,向你打听个事儿呗!”
“你知道这儿离梁山泊有多远吗?”
杨志一听梁山泊,怒火中烧,怨气蹭蹭往头顶冒。
一挥手便把宋菀繄放在一旁的包裹甩到了地上。“去他鸟的梁山!”
“你这人有病吧?”菀繄非常生气。
她附身捡起来,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完好无损,才放下心来。
“我招你惹你了?”
杨志气呼呼的喘着粗气,待平复了情绪,才反应过来自己情绪过激,他拱手道,“方才的确是洒家冲动了,小兄弟莫怪。”
宋菀繄见他道了歉,也没说什么。
不一会儿,热茶上来,菀繄赶紧喝了一杯。茶流入胃里,整个身子都暖了不少。
杨志许是因方才态度恶劣有些过意不去,便倒了碗酒递给宋菀繄。
“喝那玩意儿干啥,烈酒驱寒,这才痛快。”
菀繄见状,忙谢了他的好意,道,“烈酒烧心,喝不惯。”
杨志见他无福消受,便自己仰头灌了下去。
宋菀繄看着他,见他态度转好,问道:“这位大哥,怎么,你和梁山有仇?”
杨志叹气道:“我与梁山上那伙人确实有些恩怨。”
菀繄听罢,心里暗喜,到处是官兵百姓,正愁没地方打听梁山上的事儿。
这一下逮着了机会,她忙为杨志倒了一杯酒,谄媚似的问道,“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姓杨。”
宋菀繄笑道:“如今世道不太平,官逼民反,这山上的土匪越来越多,百姓家受些委屈与不公实属常事。不知杨兄有何遭遇,小生不才,也愿意与杨兄分担一二。”
喝了半夜的酒,也不见山上的兄弟下来寻,心中烦闷更甚。如今酒入愁肠,心中积攒了大半年的苦闷涌上心头,正愁无处诉说。
这一问,酒气上头,到来了兴致。
他深沉道,“不瞒小兄弟笑话,今年暑月时,我奉命押解送往东京给蔡太师的生辰纲,不曾想在路上遭小人暗算,丢了生辰纲,毁尽了一生前途……”
杨志话未说完,宋菀繄没忍住“噗——”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喷了杨志一脸。
“你!!”杨志气到炸裂。
“失礼了杨兄,失礼,失礼。”
宋菀繄连连道歉,用袖子为他擦了擦。
杨志气嘟嘟的,无法,暗自憋下这口气。
菀繄感叹:“没想到是劫了你的生辰纲啊。”
杨志虽是粗人,但骨子里异常警惕细微,宋菀繄的话可以说是一瞬间使他发觉话里有话。眼神凛冽间,拔刀出鞘。
他出刀极快,菀繄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脖子一凉。
“杨兄,你这是做什么?”
“哼。说,你和梁山上的人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宋菀繄忙摆手。接着在心里迅速思量后补充道,“小生父母双亡,今又遭不幸,别无他法。听说梁山如今声势浩大,容纳百川,打算投奔梁山而去。”
杨志听后稍作疑惑,看了眼她的包袱,慢慢把刀抬起来,插进刀鞘里,后缓缓坐下。
他道:“你若是有意要落草为寇,不如去这二龙山,离此处还更近些。如果现在出发,不到天明便可到。至于梁山?哼,那的人虚伪至极。”
菀繄被刚才他的举动弄得现在背后还有冷汗,他见这人脾气暴躁,不是个好惹的,便顺着他的意,连连点头:“好,那便依杨兄。”
之后也没再说什么,想着明天还要赶路,于是客气几句就找了间房去休息了。
她回客房简单检查了一下,便插了门打算休息,赶了一天的的路,此时已疲惫不堪。
她刚躺下,就听见隔壁房间一阵开门声,想是又进来住客了,她也没在意,不过却听到传来两人的说话声。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