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晓艾看到苏菲愈渐严肃的神情虽于心不忍,但还是追问道。
“他的身体突然就僵直了,手指就像是被打了石膏的雕像一般,痛苦地伸向我。太可怕了!”苏菲双手捂住脸颓下头,仿佛在着力抵抗着内心的惊惧。
“Tony的身体随后突然被什么力量吊了起来。他两腿使劲乱蹬着、挣扎着,两只手下垂,不停朝着我比划着。他想让我救他。。。”此时的苏菲声音里已经全是哭腔,似乎在用尽全力抵抗着即将决堤的情绪。
“他越升越高。我想救他,我必须救他!于是我就一边哭喊着,一边用尽全力向上跳,想抓住他的双腿,把他拖回地面。但我,救不了他。他就那么被吊上了高空,像个断了线的氢气球一样。最后一眼,我看到了滴落在我手上、身上的血。Tony的血,鲜红的血,就像是。。。。”苏菲肩头猛地一颤,迅速低下了头。大串的泪珠像是压抑太久的潮水般,倾泻而出,顺着她那骨感修长的手指滴落在地面上。原来,看似风轻云淡的苏菲一直都还停在原地,停在那个血红色的清晨。
晓艾仍清晰地记得那个血色沁染的清晨,自己刚刚起身准备去海德公园晨跑,苏菲的来电划破了往日的宁静。
“晓艾,Tony走了。”电话那头的苏菲平静得超乎想象。仿佛悲也好,喜也罢,都与自己无关,她只是生命的看客而已。晓艾有时觉得苏菲就像是这世界最清醒的舞者,用尽全身力气翩翩起舞,即使下一刻就香消玉殒,那也是不负此生的决然和从容。
一周后,一袭黑裙,头戴黑纱的她,捧着Tony的骨灰盒没在了送葬的队伍里,依然沉默而面容平静。原来,苏菲的眼泪都流进了心里。
晓艾赶忙起身上前,把苏菲的面庞揽进自己的胸口。她懂这个闺蜜,苏菲是在拼尽力气,将自己包裹进一个看似金刚不坏的躯壳。因为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看透了离别,就隐没了痛苦。晓艾就那么紧紧地搂着苏菲,轻抚着她的后背,也捧着自己的一颗心,任凭泪水浸透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