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这么久,宁枝有过假期,奚澜誉却几乎一直在忙。
好不容易闲下来,自然恨不得时时刻刻腻在一起。
奚澜誉曾提议要不去附近玩一玩,但宁枝想了想,果断拒绝。
比起周遭人声鼎沸,她更想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这几天。
只要两个人安安静静呆着便足够。
然而现实总是骨感,难以如人愿。
没过多久,这独处的弊端迅速显现。
一连两晚,宁枝都被迫整宿观月,脑中混沌,眼前破碎,凭她如何撒娇,皆不管用。
奚澜誉大有将过往一月所缺全都补回来的架势。
他倒是吃得消,但宁枝不行。她哪里被这样用过。何况,就算是拉磨的驴也得让她歇一歇呢。
她抱着奚澜誉的手臂,将这理论一说,讲完,便去观察他的脸色。
奚澜誉笑一声,俯下身,似笑非笑看向她。宁枝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懵,略一思忖,忽然意识到他在笑什么。
她算什么驴,她顶多算是被拉的那一个。
宁枝:“……”
奚澜誉眸色渐深,掰过她的脸,不是吻她,反偏头,在宁枝微红的耳垂上咬了一口。
那重重碾过的一下,让宁枝下意识漏掉一拍呼吸,她往他怀里缩了缩。
奚澜誉见状,指腹在她后颈处微微摩挲,唇角勾了勾,附在宁枝耳边,嗓音磁沉,意味深长,枝枝,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犁累的牛。
宁枝不理解两人为何突然开始探讨起农学问题,她更不理解的是奚澜誉这笃定的语气。他累不累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再这么下去,坏是有可能坏的,而且可能性非常之大。
宁枝说什么都不肯再配合,必须休战,且一定要休满整整一天。
于是,这多出的一天假期被用来去看望宁湘兰。
奚澜誉每回去都很正式,从前是为这层名义上的身份,后来转正,这正式中便夹杂几分用心。
知道宁湘兰时髦,跟得上时代,这大堆小堆的补品中便往往混着许多市面上新出的小玩意,要宁湘兰不会用的,奚澜誉也有耐心一点点教给她。
他耐心少有,一共就那么些,宁枝分得大半,剩下的也大都与宁枝有关。
这不,客厅内,奚澜誉正在给外婆讲解新到的扫地机器人如何使用。
其实这事有阿姨负责,但耐不住宁湘兰好奇。
宁枝听一会,笑着起身去房间收拾一些东西。
当时搬走,她没想过会长住,何况她那时对奚澜誉尚未处于信任阶段,因而有些重要的东西索性便一直放在这边。
然现在情况不同,北江湾才是她今后的家。
早搬晚搬都得搬,不如今天一鼓作气。
宁枝将东西一样样找出来。
老式相簿,宁蔓给她留的首饰,毕业证书,执业证,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
宁枝找个纸箱(),一样样放进去?(),归纳整齐。
好像记忆被人翻开一页,又慢慢合上。
这里面都是她成长的痕迹,每一帧都弥足珍贵。
宁枝抱着纸箱出去,推门那瞬间,手边忽然飘落一页纸。
轻飘飘的一张,不知从哪掉出来的。
宁枝本以为无关紧要,看一眼,脚步顿住,她将纸箱放下,弯腰把那页纸捡起来。
是两人当时签的合约。
这段时间太过快乐,宁枝近乎忘记他们实则还处在协议期。
她一目十行略过那些条款,并不苛刻,甚至算得上大方。
这桩买卖,她从一开始就不吃亏。
只是要到期了。
背后忽然响起道熟悉的声音,挺慵懒,“看什么,这么入神?”
听到这声,宁枝指尖下意识扣了下纸张,轻微的一声响,紧接着,她将那协议拿起,佯装淡定地塞进纸箱。
宁枝转身,拢了下头发,朝始终倚在门框那的奚澜誉弯唇笑了下,“没什么。”
奚澜誉没说话,扫一眼她手里,微微挑了一下眉。
回去的路上,宁枝几度欲言又止。
她并非感觉不到两人现在的阶段,大概是普通情侣中的热恋期。
她很喜欢他,应该是爱。
他也很喜欢她,或许也是爱。
但这情况可以持续多久。
从心理学大致界定的标准来看,热恋期的期限是三个月。
那三个月之后呢。
宁枝自诩不会轻易爱人,实在是爱太过短暂。
从前,她不愿接受期待过后的失望,现在,如果那个人是奚澜誉,她愿意为了他试一试。
可是,可是那协议两周后就到期了。
宁枝不至于觉得奚澜誉两周就变心,至少目前来看,他是完美且无可挑剔的男友,但她亦不可避免地会有种不安。
这份合约存在,便意味着他可以随时解除与她的关系。
——一种背后是万里虚空的不安。
宁枝不由看向窗外,深深吸进一口气。
手突然被轻轻一握,奚澜誉察觉到她的异样,侧身问,“怎么了,一上车就心神不宁。”
宁枝不由看向两人交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