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都贴满了这告示。
一些官员想要抓住他们立功,却都一无所获。
因着马文才的伤,几人在黑风寨一待就是好几日。
上船时马文才的伤还没好,但大家也总不能一直等着他。
尤其是那周瑞整天跟催命一样,王熙凤暂时也不想和他闹翻脸。
不过好在是坐船,船上除了湿气重些,倒也勉强养伤。
也不知是王子奇对自己的计划成竹在胸,还是因为他已无计可施,总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几人总算是平安无事地到达了贾府。
到京城的那一日天气不错,金秋的夕阳照射在码头,为无数的人身上都镀上了一层光。
王熙凤看着这个金光闪闪的京城,心中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有些碍眼,想把它毁了。
但她自认没有这能力,那便只能尽力做些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了。
马文才默然地跟在她的身后,做好一个贴身护卫的本分。
好些个丫鬟婆子把他们迎上岸,进了马车,穿过长街,行过闹市,又迎着进了贾府。
“姑娘,太太在院子里等着呢,不如就让平儿他们同我先去收拾收拾。”
说话的婆子似乎跟王熙凤很熟悉,不卑不亢的。
尤其是她的打扮,同外头那些正经夫人也差不了多少了。
马文才自认自己家也算是大家族,比起王家也差了不少,可现在看来王家也是比不上这贾家的。
王熙凤看了那婆子一眼,说道:“谢过周姐姐,让平儿同你去就是了。”
说完她又看向马文才,“你就在屋外等着我,没我的话,别到处乱走,知道了吗?”看似是吩咐,实则是维护,看得一旁周瑞家的蹙了蹙眉。
“知道了,姑娘。”
几人很快进了院子,院中树木葱郁,环境清幽,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哪处修行圣地。
到院中的一棵老树下,王熙凤看了马文才一眼,随即微微冲他笑了笑。
马文才会意,颔首站在原地。
丫鬟们立马簇拥着王熙凤进入了内堂。
“姑母。”
王熙凤看着面前的人,心中已经从进府时的悸动不已,变成了此时的波澜不惊,连眼神里都没有丝毫的涟漪。
“来了?坐。”彼时的贾府还是王夫人掌家,看似大权在握,把整个贾府都拿捏在手中。
但是只有王熙凤才知道,她这个姑母其实根本没有这掌家的能力。
她虽懂得些后宅之事,但是面对贾家的许多生意上的事情毫无眼界,让原本就走下坡路的贾府更是雪上加霜。
而后王夫人把这一堆烂摊子交给了她,自己却照常享福。
她王熙凤一生要强,为了这个家,也为了自己那可笑的好胜心做了不少错事。
对此面前的这个人也脱不了干系。
王熙凤轻轻俯身行了一礼,然后提了裙摆老实坐下,与从前那个张牙舞爪的丫头相差甚远。
王夫人侧目看了她一眼,开口道:“你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何以如此拘谨?”
“姑母误会了,从前年纪小,不知礼数,如今是该更懂礼些。”
谁知王夫人轻笑一声,像是看着一个不成熟的晚辈,满眼皆是慈祥。
但随即她又把那份温柔给收了起来,冷声道:“你既是懂礼了,就该知道礼义廉耻,就该知道什么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听说你把那男人带来了?”
王熙凤知道她说的是马文才,一时无言,默认了。
“你当真是不懂事,那人就交给我来管吧,让你姑父给他安排个像样的官职,只要你和他断了,我们也不会为难了他。”
王夫人说这话的时候平静得就仿佛在告诉王熙凤今日的阳光不错。
他们面对一切都可以如此地云淡风轻,因为他们在意的也只有他们自己的利益而已。
但是他们却又在无休止地运用他们自己的权力,那本该不属于他们的权力。
要知道,最后贾政这样帮人运作官职的罪名给整个贾府带来了多大的打击。
王熙凤深吸一口气,这样也好,总得有人教他们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做人。
“不必了,让我自己来处理吧。”王熙凤直接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