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装不下去,脸色也跟着更难看了。
“你大了,我管不了你了,是吗?”
又是这话,凤姐对她这威严模样视若无睹。
论起气势,她王熙凤前后两辈子,就没怕过谁。
“父亲尚不能做我的主,这件事情我自然不可能听姑母的。”
“你!”王夫人一拍桌子,怒目而视。
屋外,马文才握剑的手紧了又紧,听到没有多余的冲突,这才放松下来。
屋内。
“你还记得上次来是怎么求我帮你的吗?”
“你说你也要像我一样成为大家族的掌家之人,说你父母瞧不上你,你想做给他们看。”
“你说你要证明自己不会比你哥哥差。”
“这些你都忘了吗?”
王夫人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第一日便把她气成这样,王熙凤还有点欣慰。
“我没忘,但谁还没点年轻不懂事的时候呢,您说是吧?”
“那看来是你父母哥哥变了,变得比以前对你好了?”
王夫人也不知同谁学了这些埋汰人的话,专门拿了血淋淋的刀子往王熙凤心口上戳。
前世便是如此,有事时第一个找她,出事时也第一个疑她,看似软绵绵的性子,几乎把王熙凤搞疯。
“姑母也不必激我,我来这一趟就是想告诉姑母,我就算到了京城也不会改变主意。”
说完王熙凤起身福了福。
“赶了这许久的路,我也累了,先去歇息了,待明日再去给老太太和大太太她们请安。”
这话中意思再明显不过,纵使那两人是长辈,她现在也不想撑这场面。
王夫人被气得一时不知说什么。
她原以为是自己哥哥无能,这才管不住一个丫头,现在看来是这丫头厉害了。
马文才在外头老老实实站着,见王熙凤一出来便上前关心,“没事吧?”
“没事,走吧,回去歇歇,明儿个一早还有事。”
翌日一大早,天还未亮,贾府中方亮起一两盏灯。
王熙凤带着人从偏门往外赶,谁知却被拦了下来。
“王姑娘,太太说了,您不能出去。”拦她的小厮王熙凤认得,王夫人身边的人,后来变成了她自己的人,算是个聪明能做事的。
王熙凤朝平儿伸手。
平儿立马从怀中递了一袋银裸子给她。
“要么拿着这个,要么我就只有直接让人把你打趴在这儿了。”
那小厮只是愣了一瞬,便老老实实地伸手把银裸子接了过去,然后假装没看到几人出门。
“对了,天亮了再去告诉太太,否则我直接打断你的腿。”
说完王熙凤也没等他回应,带着马文才两人走了。
那小厮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紧张但却还是不敢去报信,这姑娘看起来似乎比太太可怕多了。
“你就不怕他现在去告密吗?”马文才不解地问。
“他没那胆子,我了解他。”王熙凤快步走在前面,并没走大路,而是穿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巷子。
她就像走过无数次,在这灰蒙蒙的清晨之中,举着灯笼甚至不用东张西望就能找着自己的方向。
几人也不知穿了多少条巷子之后,王熙凤终于在一处僻静的院门前停了下来。
平儿赶忙上前叩门,里面当即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啊?”
马文才瞬间听出来了,是冥雨。
“是我,开门。”王熙凤道。
很快,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传来,门咯吱开了。
“姑娘。”
王熙凤微微颔首,“东西都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天一亮便可抬出去。”
“嗯,我知道了。”王熙凤说着看向马文才,“你一会儿去报官,然后我会找人看着,就像我们之前说的那样,装得伤重一点,明白吗?”
马文才早已清楚她的想法,点了点头。
秋日的朝阳来得晚了些,但到底是来了。
马文才一袭白衣,头上还是那根素净的白玉簪,他面色苍白,身材却依旧挺拔,但是只要靠得他近些就能闻到他身上的草药味。
他知道王熙凤的安排,却没想到这看似幽深的巷子,距离府衙竟只有一条街的距离。
来到府衙门前,马文才直接在来往人群跟前敲响了大鼓。
正是早市开始之时,街上人多,众人瞧着击鼓之人是个长相俊美的男子,不由得就驻足下来,看这男子到底有何冤屈。
很快府尹便升了堂。
“堂下何人击鼓?”府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但这丝毫不影响他那威严的气势。
但是马文才也没有丝毫惧意,应道:“大人,草民是来自钱塘的马文才。”
听他这么说,堂外那些旁听的人都笑成一团。
“马文才,我还梁山伯呢。”
“好好的一个公子,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嘿!马文才,祝英台都已经跟梁山伯变成蝴蝶飞走了,你怎么还在这儿呢?不会是想让大人帮你……”
那人话没说完,就见马文才一脸要杀人的表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