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西烈墨对他的感情,很有几分复杂。
所以先前发生的那么多事,不管最后的线索通通指向了西凌云,但在没有十足的证据前,西烈墨的心里,始终还存着一丝侥幸。
——
回到太和殿早早用完晚膳后,在掌珠的催促下,西烈墨沉着脸去了公孙敏处。
此时的公孙敏正激动得满面潮红,她以为西烈墨会过来陪她一起用晚膳,故而一直等到了现在。
殿外白衣的声音响起,“王妃,大王来了!”
殿内的人早早被她赶了出去,包括她一向十分信赖的白衣和白裳。
公孙敏听到通报声,脸越发热得厉害,起身整整仪容,温顺地站在了一边。
熟悉的男子脚步声响起,公孙敏的心跳得更厉害,不仅面上发红,连耳珠子和脖子也红了。
“见过大王!”她声音温柔。
“表妹不必多礼!”西烈墨随意扫了一眼殿内,见到桌上的酒菜,温声道:“表妹还未用膳吧?先过来用些膳,免得饿坏了让外祖父心疼。”
西烈墨口中的外祖父,便是公孙家的老祖宗公孙与。
公孙与以前也很疼爱西烈墨,只是随着年岁渐长,他的身份注定了一言一行会牵扯太多的利益,而后每每行事与公孙与的意愿相违背,便开始有了争执。而在前王后公孙情去世、西烈墨登基后,有了君臣之别,和不同的立场,西烈墨与公孙与更是越行越远了。
公孙敏本想拒绝,毕竟春宵苦短啊!然而她的肚子却在此时出卖了她,发出了咕咕地抗议声。
她满面羞愧,呐呐道了声:“是,大王!”
公孙敏依言坐下,西烈墨体贴地夹了一片笋放到她碟子里,“表妹,表哥记得表妹小从就爱吃笋,这笋色泽不错,表妹试试!”
“多谢表哥!”西烈墨的柔情让公孙敏有些受宠若惊,表哥他已经许久没有对她这么和颜悦色了。
公孙敏心中一甜,夹起了碟子里的笋。
西烈墨的眸光转向了桌上另一盘炖菜,他略带迷蒙地看着那一碗炖菜,面上神情似陷入了回忆,声音带着一丝感伤,
“表哥记得母后生前最爱吃这道炖菜,不知表妹还记得吗?”
公孙敏想起先王后的慈爱,整个人放松了不少,面露微笑,“姑母她确实最爱这道菜,表妹还记得有一晚,因为御厨准备少了,姑母没有吃够,惹得姑父大怒,直言要砍了那御厨,还是姑母给劝住了。”
她露出神往,“姑母这一生虽然短暂,却能得到姑父的宠爱,又有表哥你这样的儿子,姑母也值了。
若是表妹也能像姑母一样,……”
“表妹,这道烤肉味道不错!”
公孙敏后面那句“得到表哥宠爱死而无憾”还没来得及说出,便被撕咬着烤肉的西烈墨给打断了。
“味道真不错,是新出的菜式吧!表妹快试试!”
趁机表白的机会已经错过,公孙敏后悔不已,只得依言试了一下那盘烤肉,附和道:“味道是不错,表哥喜欢多吃点。”
西烈墨似乎越吃越来劲,不时发出惊赞声,或在停歇的空档,与公孙敏说说以前的趣事。
一顿饭吃得也算愉快。
公孙敏眼见桌上的饭菜用得差不多了,便唤人将剩下的收拾走。
西烈墨抚着肚子,赞叹道:“想不到表妹殿中的膳食,竟然如此对表哥的味口,这一不小心便吃撑了!”
他边说边动动身子,然后站起身,“表妹,表哥撑得难受,先出去消消食,你先休息。”
说完,不顾公孙敏急欲挽留的神情,走出了寝殿。
公孙敏焦急不已,想大叫他留下,终是面皮薄,开不了口。
何况西烈墨说的是出去消食,让她先休息,没说他不回来啊!
应该会回来吧?公孙敏看看身上薄如蝉翼的衣衫,精心描绘的妆容,想起西烈墨刚刚的眼神,片刻也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越发不确定了起来。
——
掌珠拿着笔,正想着将自己脑海里一些快速闪过的念头写下来时,如安的声音带着几分讶异响起:“大王?”
什么?掌珠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大王?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公孙敏的寝殿里吗?
沉重地脚步声响起,掌珠下意识抬头,然后红润的小嘴张着,惊愕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失态的神情让连续用了两顿晚膳、撑得不行的西烈墨,郁闷的心情畅快了不少,他挑眉笑道:“阿姝,看到我来欣喜得说不出话来了吧?”
掌珠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咽上口水,“阿墨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话本是无意,细想却颇有歧义,掌珠立马反应过来,不自在地轻咳两声,“今日不是应该在大王妃处吗?怎么来了?”
哼哼,怎么来了?小没良心的!西烈墨见她只有惊讶没有惊喜的神情,心中怨念顿生,走上前,一把扯起掌珠,“本王吃撑了,陪本王去散步消消食!”
掌珠敏感地察觉西烈墨好像生气了,因为他一生气就会自称本王,虽然偶尔调戏她的时候也会如此自称,但掌珠能分辨得出此时的西烈墨,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满身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