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脚却一动不动。
“是啊,早点回去休息吧。”鹿予安连忙附和道,但是他的目光却忍不住看下莫因雪,顿时又有些心虚。
莫因雪随口附和一句,也没有走的意思。
他还有话没有和予安说完呢。
一时间大家都说休息,但是却没有迈开脚步。
只有夏易谦点点头,半梦半醒的少年转身走到门口,当他快要跨出停住脚步,脚步一顿,疑惑地回头看向还站着不动的几人疑惑:“大家都不回去吗?”
大家都不困的吗?
不回去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呢?
夏易谦不知道为何,他的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大家尴尬地安静了几秒。
莫因雪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鹿予安回过神来,耳垂通红的将莫因雪推到门外慌张说:“回去,回去,当然回去。”
等到他们都回去之后。
颜老才松口气,将画缸中卷起来的《雪行寒山图》临摹本给打开。
描绘了一半的画卷并没有上色,只是单纯地将山川河流的走势勾勒出来而已。
但是鹿予安看得出,每一笔颜老都在竭尽全力还原《雪行寒山图》图原有的风貌。
除此以外,旁边有一张小图是《雪行寒山图》的原画局部,画卷泛黄,上面还有颜料的脱落还有被虫蛀的破损痕迹,这是鹿予安上次看到的存在在博物馆的《雪行寒山图》的照片。
唯一不同的是,照片上每一处画卷有瑕疵破损的地方都被圈出来,旁边标出密密麻麻的数字。
鹿予安这才注意到,书桌上还放着一本厚厚的档案,档案的活页上记载了每一处标记了数字的破损处应该用什么方法来进行修复。
所以,颜老这是在研究如何修复《雪行寒山图》?
鹿予安不解道:“为什么要瞒着因雪哥哥啊。”
颜老长长叹了口气黯然神伤只说:“我不想让因雪知道我准备修复《雪行寒山图》。”这段时间以来,颜老似乎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李老头的画作上,鲜少看到他提起《雪行寒山图》。
鹿予安看到那本厚厚的手札才知道,原来颜老从来都没有放弃过。
可是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颜老双眼陷入回忆之中,半晌才苦笑道:“予安,你知道《雪行寒山图》第一卷是怎么找回来的吗?”
鹿予安摇摇头,他只记得《雪行寒山图》第二卷是莫因雪不久前从国外拍卖行拍回来的。
颜老却闭了闭双眼,痛苦地说道:“当年师弟走后,我一直郁郁寡欢,因雪的妈妈看在眼里,知道《雪行寒山图》是我一生的心病,因此她大江南北地去找《雪行寒山图》的下落,在找的过程中,她遇到因雪的爸爸。”
鹿予安突然有了一种感觉,该不会——
颜老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
“后来他们夫妻俩找到了《雪行寒山图》的第一卷。”颜老神色却更加痛苦。
鹿予安心中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他从来没有见过甚至听莫因雪提起过他的父母,甚至他听鹿家父子提过,颜老只有莫因雪这么一个外孙,从来都没有提过颜老的女儿。
“可是,在将《雪行寒山图》送来的路上发生车祸。因雪的父亲将放在保险箱里的《雪行寒山图》保护在身下,他却当场大出血死亡,而因雪的妈妈——”
颜老声音顿了顿,悲痛道:“当时虽然不在车上,可是几年后也跟着因雪爸爸走了。”
鹿予安心里忍不住一闷,莫因雪的父母——
随即他意识到颜老也失去了他的女儿和女婿,他不忍地想要阻止颜老继续往下说去。
颜老眼中虽然悲痛,但却摆摆手说:“生老病死,谁都没有办法避免,我已经看开了,只不过因雪总觉得我难以接受,不想我在接触《雪行寒山图》。”
但找回《雪行寒山图》,让昔日的国宝再次重见天日,也是女儿和女婿的唯一心愿。
外孙不忍让他这个老人触景伤情,可自己从没有停下寻找的脚步。
他身为外公有怎么任性呢?
“我老了,活不了几年啦。”颜老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件事若是没有个交代,我实在没有脸去见底下的那些人。”
《雪行寒山图》算是毁在了他的手上,是他半生郁郁寡欢的心结,为此他的至亲之人都抱憾终身,这怎么让他能够放得下呢。
不久前,经过他慎重地思考,他还是想国家文物局申请启动《雪行寒山图》的修复计划。
启动《雪行寒山图》这样传世千年的国宝修复项目是需要慎之又慎的。
不仅仅要考虑到当前的技术能否满足修复的需求,还要考虑到至今《雪行寒山图》还有一卷流传在外,而最关键的是《雪行寒山图》最重要的颜料砗磲辉至今没有调配出来。
这就意味着哪怕修复《雪行寒山图》也只能补笔,不能全色。
可是颜老也有自己的考虑,等到他死后世上再也没有亲眼见过《雪行寒山图》被毁的之处原样的画家了。
颜老握着拐杖担忧道:“但是如果我一旦死去,这世界上最了解《雪行寒山图》的人就没了。”他从小和师弟就临摹《雪行寒山图》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