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中开上他的那辆车,护送武藤泰宏即可。没想到的是,寺野南对整场会面的好奇心比我想象中还要重,我只得再让他伪装成“M先生”给出对方最后的通牒。实际上,寺野南有机会撤离,但他并没有懂M先生的言外之意。
M先生可以是我,也可以是武藤,还可以是赤西,更可以是斑目组。他的视线太狭隘,狭隘到只有眼前可能出现的利益跟危险。所以这场赌局,他必输无疑。
“你知道吗,鹤。警察里有不少去做了卧底的家伙,他们跟你做的事也很相像。深入平常的人去不了的地方,调查以后利用所谓的人心跟信任,只是为了法的公平和正义。所以……你打心底里,到底是怎么看待那种家伙的?”
怎么看待的?
老实说,并不是朋友,倒不如说是危险品更恰当。跟他第一次见面时就是互相威胁,跟他第二次会面时是互相利用,跟他第三次见面就成了请君入局。只不过……我也会质问自己,我所做的一切究竟是正确的吗?
我似乎是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却又没能给自己多余的肯定。我所知道的,仅仅是我现在应该这么做才好。有的威胁该除掉,有的危险将被我利用,有的伙伴,在我心中的价值总是要高于人生中某些普通的路人……
“喂?嗯叔。……什么?好,喔,我知道了。我这就来。”
武藤泰宏忽然接了个电话,他在话筒这边应声后随即拧下了车钥匙。他直接打开了车门下了车,继而又来到我的座位旁帮我将车门打开。
“怎么了?”
“出了点事,赤西叔叫我们下去看看。”武藤替我戴好了连帽衫的兜帽。“钱锁在后备箱,你跟紧我。”
“……不行,得带着。这里离得不远,避免有的家伙正瞅准我们呢。”我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没事,我们过去看看后马上回来。不会出什么事的。”
“你跟着我就好了,总之,你的脸不能被认出来。”
武藤泰宏护着我,我二人飞速往出事点赶去。离厂房不远处的人行道上,赤西先生正在那里抽烟。很快地,从他身边继而再次疾驰而来一辆警车直向事故地点奔去。见到我们赶来的赤西先生不紧不慢挥了挥手叫我们到他的身旁待着:“过来。”
“怎么了,赤西先生?”我跟在武藤泰宏的影子里慌忙凑了过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隐约能看到一位半身纹着纹身的身影,在厂房前头揍倒了一片的交番片警。
“你们还真逮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暴君’啊,椎名小姐。”
施暴者,正是浑身浴血的寺野南。
“……我们报警的时候不是说了吗?!那些警察竟然没配枪就赶来抓人?”
“他们分散逃的,人手一下不足了。加上支援的没来,那个小鬼头打起人来完全不顾死活。该怎么说呢……椎名小姐。我叫你们来,只为说一件事。”
赤西先生将烟头随意地抛在地上,随后又用脚踩灭。他的眼瞳中夹杂着我从未见过的严肃,亦如长者般叮嘱着我:“这是非常危险的敌人,更是一个祸患。”
“如果他是椎名鹤的祸患,我也会除掉他。”武藤泰宏向前迈了一步,以不容反驳的口气袒护着我。而我再将目光投向寺野南的方向,此刻,他似乎完全没有理智跟思维般只剩着挥拳,血液跟子弹也奈何不了他什么。
宛若周身上下……围绕着一股黑色的,无法开解的冲动。
“砰。”
就听一声枪响划破云霄,赶来支援的警察将子弹射入了他的大腿,而寺野南像是已缺失了感知般,依然没有停下施暴的手。
“转过身去。鹤。”
武藤泰宏的声音变得很柔和,我还在呆愣的时刻时,他已将我彻底扭转了个90度,用自己的胸膛将我的视线强硬的护住。我在他的怀抱中感受着他的体温以及他心脏的跳动,还有耳边持续的三声枪响。
“砰,砰,砰。”
万籁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