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客气。我们也不希望自己的小弟未来因为磕麻叶而变成上瘾的废物,舅舅是单纯的想帮个忙。”
“他不是金盆洗手了吗?”我感到好奇却一直没问出口。
“不是所有金盆洗手的人都能功成身退的,椎名。”龙胆冷静的话语让我猛然想起了真一郎。继而,若论明司武臣,他也是怪圈中的一人。“舅舅至少要有能够保护一条街的实力才不会被新来的家伙欺负,而我们如果能有保护一条街的实力就会帮他减少很多麻烦。”
“……”
“怎么?不反驳了?”
我的沉默使灰谷兰变得兴致勃勃,继而他得意洋洋的样子让我翻了个白眼。“我拜托叔叔去查他们的后台已经是很麻烦的事了,站在我这种角度上根本做不到什么再指责吧。”
“噢,很懂嘛警察小姐。不过他再怎么算也不算犯法,算污点证人不是吗?还会受到保护。”
“话虽这么说……父亲他们那里肯定追求证据第一。”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在心中努力想出的计谋都变得有些摇摇欲坠。“所以还是抓现行最好了。”
“实在不行我再回去打探一下他们关人的地方。”
“别打草惊蛇,修二。他们好不容易因为半间凛木的去世对你放松警惕,你现在最该做的事就是找到里应外合的人,把他们的身份告诉我们让他做内线,说你巴西帮那边有人。”
“但你一个人去实在太危险……”
“见寺野南吗。”
用能够压制对方且出乎黑手意料的力量来与之对峙,怎么想怎么都只有寺野南那伙有着武器想要地盘的人交涉合适。有些渠道是在明面上被禁止而背后无法停歇的生意。如果是本身在以外人角度考虑外人的情况下,从异国来的家伙们似乎更适合开拓这门生意。
“别担心,一个人去见最有诚意。”
他们想要的不止是集装箱码头,更多的也要外贸码头。歌舞伎町做的是本地生意,在本地生意上做挑衅更多的是为了有更多交涉地盘的权利罢了。弱势者没有谈判的筹码,如果这片码头交给他们,他们就会变得更有实力跟着斑目组抗衡……只不过我们要卖掉一个组织少爷。
——啊,真和自己当年许下的承诺越来越远了。即便自己这并不在犯法的范畴内。挖坑让别人跳的那个家伙还是我自己。
借由半间修二当日留下联络的关系,联络到寺野南不是什么难事,难就难在让他相信我和警察有关系……闹到如此我只好选择“坑蒙拐骗自己的父亲”。
“您明天早上要去查案吗?”
我大概是自半间凛木事件后第一次这么主动关心过父亲出外勤的事,父亲在桌子上瞪着眼睛一副完全没搞明白我在说什么的表情。
“呃……嗯……学生会打算先去港口处做实践考察……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搭您的公车去会提早赶到。”
我心知自己是完全的欺诈行为。但为了计谋达成微不足道的骗局在我这里已经成为了平常的事。我偶尔感慨我再也不是那个万事都以“成行为主”的小孩,可时光总会让人改变。
“捎你一程吗?倒是没问题。那得周末早起了。”
就这样,第二日我腆着脸坐着警车来到了寺野南的地盘上。我提前到访了约定好的地址,按照推测早到更能显示出我本人的诚意,我也能更方便观察周围环境。却没想到寺野南已经坐在街边等着我。
那是个阳光尚好的清晨,看起来可怖的少年也消散了戾气。他身着羽绒服坐在街头的长椅上,脚踏工装靴,百无聊赖般望向天空。我怔怔地望着他的身影,期盼着此刻若是有大雁能打破我们间的寂静就再好不过了。
很可惜。连一只麻雀都没被我们撞着。
“咳咳……来得真早啊,南君。”
“是你来的太早的缘故吧,这条街都还没到活跃起来的时间。”寺野南操着带有异国口音不算流利的日语与我对话着。“我外祖母的芝士麻薯面包都没烤好。”
“啊,那是……?”
“早饭。”他站起身来搓了搓手,打了个哈切。“你们日本人难道不吃早饭吗?”
“……倒也不是,只是今天跟你约定好了所以想早点来提前等着。”我稍稍有点心虚,总不能说是因为老爹上的是早班而我只是想用假象来蒙骗别人。但很显然,寺野南知道情报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多了。“倒是你,为什么来的这么早?”
“在我们那里,混匪帮的家伙不分出身来历,而到了你们这里,同个地方出来的老乡就会有着别样的吸引力。你以为街头的小鬼都是吃干饭的?”寺野南双手插兜走在前面,他并没有阻止我跟上他的步伐。匪帮、小孩、这些词语清晰进入我的耳中,可想这条街涉及帮·派的程度比我想象中更加阴暗。
我忍不住开口问他:“我们去哪?”
“去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
“我家。我还没吃早餐,出来这么早绝对会被外祖父唠叨的。”他瞪了我一眼,眼神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埋怨。“都怪你这女人起的太早。”
寺野南的声线不再像初见时那般张扬,甚至变得有些惹人意外的内敛。或许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