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我冲向快速路,几乎如飞驰进入了云海。远方的云朵圣洁雪白,铺在天空与我们将前行的道路之上,那狂风袭击着我的脸颊与头发,使我不由自主搂住他的后腰,紧到不愿撒手。
“你想要勒死我吗!笨女人。”在风中传来他咒骂的嗓音,随即又在责怪后添加上了补充。“要是怕就喊出来!尽情大喊吧!别畏手畏脚。”
很显然,这个家伙的心情应该不算太好。但至少现在这顾狂风适合他尽情撒野放肆。比起对风的顾虑与恐惧,我开始逐渐担心起自己初见鹤蝶时是否会顶着一头鸟窝似的乱发礼仪不端的问题了。我勉强睁开紧闭的双目,靠在柴大寿耳边喊着:“你是不是不太开心——”
“……”
柴大寿并没有回话。由于驾驶安全的问题,他自然更不可能回头。我在他的后背处开始进行过分揣摩:“别憋着自己——为难自己过头可不是什么好事。”
摩托在弯道处来了潇洒的过弯飘移,我被对方游刃有余的车技惊出一身冷汗。彼时,车速开始下降,我们从快速路绕道了在了普通马路上。柴大寿踩住前后刹,我们在路边顺利地停了下来。他掏出地图,目光并未投向我。而我只得长舒一口气对着后视镜开始整理仪容:“别再开那么快。我没带头筋。你简直是破坏我社交礼仪的一大杀手。”
他对此嗤之以鼻:“我们第一天认识,你在准备和人进行决斗。随后我们又成为同伙一同打了一架。你在快速路上跟我纠结社交礼仪?”
“……啊这,你就没有想过在主干道上走?”
“在主干道上行驶警察碰到的更多,再别说堵车或者出现绕路的情况。肯定是先从快速路上抄一段近路优先。我在老家就开过,所以自然而然敢直接上手。……真是有够笨的。”
虽然表现得十分不耐烦,但我认为这正是专属对方的温柔。我整理着头发索性提出了自己的猜想:“喂,大寿,听你刚刚那些发言,你是不是和弟妹吵架了?”
他的脊背僵硬地挺直了,紧接着,便将头埋在地图更深。念念叨叨着要打算去问个路。我伸手阻止了他逃避话题的打算:“一个人就算是骑车的风格再不同,所产生出情绪的好坏也是能够表现出来的。如果你跟他们吵架了,比起现在放肆飙车,不如回家好好坐下来谈谈?”
“……没必要谈,我会忍不住的。”
“忍不住什么?”
“对他们错误进行、惩戒。”
如所有心虚的人一般,他将惩戒这个词的声音念得很小。我不由皱起了眉头,觉得事情发生或许比我想象中更加大条:“只是惩戒不可能真正指引改变别人,大寿。就像我们遇到的,我们遇到的黑川伊佐那,他认为惩戒是顺其自然,报复是天生如此。结果最后自己蹲在了少年院……而这场惩戒的结局是某人自杀的生命。”
“……八戒比你想象中的更加没用。”他嘟囔着,仿佛被挑开了一无法畅言的话题倾泻口。“他如果一天到晚只会依靠着他的姐姐跟哥哥,以后出去只有被针对的下场。遇到自己的大哥都害怕的说不出话来,遇到别的敌人该怎么办?”
“你不能总将自己的弟弟放置在一个危险境地设想中……等等,八戒?”
印象中那个见到异性时快十分钟憋出一句话的男孩身影蹦出眼帘。我着实觉得世事复杂,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眉间。这两个家伙的性格确实并不相似,至少从礼貌方面柴大寿似乎差着他那害羞狂弟弟一大截。但从沟通角度来想,能和柴大寿进行有效对话才是硬道理。想到这里,我忽略了曾经与对方弟弟相见过的事实,继续说道:“你不是,将对方视为继承者吗?既然是你的继承者,你应该更好用语言沟通,或许他对你的胆怯只是因为你语言中的用词不够让人感到……安全?”
“他是我的弟弟,自然会是我的继承者。无论如何,他有一天也会涉及到危险的环境中来。这点我最清楚不过。”柴大寿自嘲一笑。“如果他始终躲在他姐与我的庇护伞下,他就永远不知道什么是责任。但你觉得笨蛋是能从对话中就了解到责任和生存意义的吗——?妄想。连拿起拳头的本事都没有,家族的爱都无法将这种蠢货彻底宽恕。”
“话虽如此。你不是还一直希望着他安全成长吗?就像你当初为了你弟的事来找我商讨对策一样。大寿。偶尔改改你的死脑筋,从我的经验判断。男生从来不擅长做一个倾听者。”话音未落,前座掌握方向的他,就已经将地图放回原处并发动了油门。“你这么快就准备好了吗啊啊啊啊——!”
柴大寿的答案简洁明了:“我脑子很灵,并不算蠢。”
在这段路程的最终,我逐渐习惯了这忽急忽慢的速度。至少对方并没有在最后打算用刹车把我甩出车外,我就该谢天谢地谢谢上帝。当再次来到位于横滨的儿童保护机构“朝日寮”时,守门的老师拦住了我:“你们找谁?”
“我找……鹤蝶。或者你们寮长应该也知道我们。有关伊佐那事件的相关人。”
提起伊佐那事件,负责人的反应比想象中更要激烈,将我与柴大寿介绍给机构院长时,院长听闻我是因伊佐那的请求再度来到机构时显得十分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