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抬眼帘看去,灰谷兰绑着麻花辫的精致脸庞放大在我的瞳孔中。
僵硬。背脊僵硬地再重逢。我灰溜溜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灰谷兰眼神极其敏锐地扫过我的肩膀的旧伤开口提问道:“怎么了,因为打架进来了……?”
石仓晴垂眸笑着打断了灰谷兰的提问:“兰君,鹤,她是我今天的助手哦。怎么,你认识她吗?”
“噢……助手。助手这个词不适合她。”灰谷兰琢磨着这个词也回以对方爽快地答案。“她是能当指挥者的家伙,不会‘老师’连这种事也不知道吧?”
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清醒,我慌张到双手猛摇打断他继续的话语:“暂停——兰君完全是在暴露我的个人信息状态中!”
“我还是了解什么该说不该说以及此行的目的地,毕竟如果是你这家伙在这里也无妨。啊,石仓晴吗?想问有关我的什么事不如去问她吧——毕竟她是让我下手的家伙活下来的最终原因。”
“别形容的那么奇怪啊!!灰谷兰!”我恼羞成怒地抬手就给他一个脑壳蹦,对方反而因为我的弹指笑得更欢。我无奈地叉起腰一本正经地开训:“请坐下,兰君,想喝什么我去给你倒,要好好跟老师聊天比在这里对我开玩笑更重要。”
“我可没有开玩笑,既然是助手不是应该知道吗,那家伙没死的消息。”
“是……我明白。”我缓和了口气眨着眼明快了表情。“所以我才问你喝什么,如果你没有遵守与我许下的承诺,我想大概现在就算晴老师在身边我也应该先跟你来一场决斗吧。”
“决斗这样的话可不是你一个小姐出身的小姑娘说出来的。鹤。”他那本似调侃般的言语此刻终于带上了认真性:“谁动了你?”
“……一个朋友。”
“说着是朋友,却还是动了你。还是你认为他是朋友,他把你当了敌人?”灰谷兰擅长挖苦或者直入弱点的本事一如往常的厉害,我勾起嘴角却并不因此而感到任何的沮丧。“朋友就是互相帮助互相争执互相支撑在走向自我的道路上,所以就算对方没把我当朋友,我将对方当做友人付出了真情实感,这比买卖也不亏是吗?不珍惜我的情谊与提醒说到底是对方的亏缺,所以,兰君,我推荐鲜榨葡萄饮品哦。”
“真是的……”
灰谷兰注视着我的双目,像是放弃某种意义上的感叹一般叹了口气,最终,他坐在了另个懒人沙发上,露出相当罕见的平静神情。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在石苍晴做记录的同时,我半引导性地讲着他的故事。他并不拒绝,如此又提到了“复仇”一事。对此灰谷兰眼中近乎闪过普通人都能看清的狠棘:“替母报仇天经地义。”
“你对母亲的印象是什么样的……?”石苍晴举起果汁杯和他碰了碰杯。那目中狠棘暗淡了下去,却又被缠绕上困扰之色。“会唱歌的漂亮女人……余下没有多少了。”
——“她虽然不着家,但是在关键节日总会回来嘱托哥哥跟我要安安全全生活,要保护好自己。”灰谷龙胆上推着自己的眼镜如此开口道。
“你哥哥对母亲的记忆和你似乎不太相同……?”
“我不知道。”提起哥哥,龙胆缩在沙发里在石仓晴的询问中放下了少许戒备。“如果大哥励志成为谁的母亲,我会支持他。如果大哥想要成为谁的老师,我也会陪同他。如果大哥想要复仇,我自然会跟随他。”
我倾听片刻,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哪怕是成为大哥的影子?”
“哪怕是成为大哥的影子,我们都是一体的。”
龙胆说出这句话时笑容甚至变得有些痴狂,痴狂到我在刹那间有些失了神。作为弟弟受到哥哥关照长大得他,内心究竟又有着什么样的新变化?他是想要成为兰的胞弟,还是想要真正成为灰谷龙胆这独立的人,又或者……成为兰的弟弟,就是灰谷龙胆的使命呢?
望月莞尔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我对此还是略有远离之心的。他看起来比起弁庆更加的冲动好斗,弁庆的面相沉着,而被称作“阿饼”的少年则带着浓烈的冲动感。他绑了个只在电视剧里见过的中式发辫,从外表看就能看得出这孩子是相当明显的武斗派。
“哦,石仓老师。”
诶?说话时还是相当客气的。我因对方对石仓晴的尊重用语表示了微妙的震惊,他将目光在下一刻扫视在我的身上。
“她是?”
“新来的助手,你和她差不多,叫她鹤吧。”石仓晴反而对一切流程十分熟悉。“望月君来了有一阵时间了,所以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
“我是椎名鹤。”我连忙抱着书本起身端正冲他鞠了个躬。“请多指教。”
“……”望月莞尔沉默了片刻随后回头看着石仓晴。“在哪里找到这么傻的学生?”
“如果不懂得尊重别人那也不会成为我的学生来到这里了。”石仓晴显得十分沉着。望月莞尔对此嗤笑一声,双腿一岔以相当霸气外露的姿势坐下,身体前倾抬目对视了回去:“说点什么?晴老师。”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望月莞尔思考着措辞后陷入了难以直言的犹豫,他啃啃巴巴地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