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光亮有些刺眼,文世勉强睁开眸子,定睛一看,他朝思暮想的娘子终于来看他了。
“师妹~”他温柔的唤道。
北冥怔住一瞬间怔住,这沈天杨教的易容术的法子果然好使,这次她誓不会再输了。
文世挣扎地坐起,北冥扶着她,他们的目光彼此相交,默契地透过眼前的身体凝视着熟悉的灵魂。
他的手掌插入她的发丝,她的腰肢被握紧与他亲密地贴合。
她身上的香味在他的鼻尖萦绕,这香气有种说不上来的情愫,惹得他悲伤,他迅速抽离,下意识地想要逃。
突然她柔软的唇霸道地覆上他的唇,轻轻吸吮,直到他喉结滑动,微微慌神,回以热烈地一吻。
这一吻,隔了数千年的光景,掺杂了错位的心动,以及一如既往见不得光的缠绵。
“你喜欢我吗?”北冥突然问道。
“自然。”
“求姻缘线之前呢,也喜欢吗?”
文世沉默了。
文世有些不解,他一向视守清师妹为出尘仙子,不敢生出半点逾矩之心,姻缘线之事也是师妹相求,才遂了她的愿,可如今师妹又为何这般责问。
“你的灵力已大半恢复,早已行动自如,师兄愿意陪我走出走走吗?”
“去哪?”
北冥的唇从文世耳边擦过,留下温热的气息。“去帮你找回属于你的记忆。”
…
“能动了啊,出去早点回来,我今晚做玫瑰糕。”沈天杨手里握着不知道从哪薅回来的红玫瑰,一边揪着花瓣,一边冲着要出门的文世北冥扯脖子喊道。
“知道了我不带他走远,沈大侠要你办的事你也抓点紧吧。”北冥笑盈盈地答道,拽着文世越走越远。
沈天杨甩了甩花瓣上的水珠,丢在阳光下。“你就瞧好吧。”
他又舀了碗水,平铺在自己脸上,清水瞬间打湿他卷卷的睫毛,一脸的楚楚可怜。
“三帝君,你看我够不够凄惨?”
倚在玫瑰花瓣的“贝壳帝君”敷衍地看了一眼,嘴欠道“凄惨有余,秀丽不足啊”
沈天杨不服地呛声说“这张脸不行,我画一个更帅的就是了。”
“想画成什么样的都可以?”拂羲的语调高地惊奇。
“只要你说,本少侠就能满足你。”沈天杨凑近过来,一张大脸紧贴“拂羲”。
“本帝君忘了,早就忘了!”早就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何模样,眼睛是圆的还是长的,嘴唇是薄还是厚,身丈又是几尺。
拂羲话锋一转,“你快去吧,再晚你脸上的水都要晒干了。”
沈天杨这才一溜烟跑了。
把他这个没用的贝壳落在了原地。
也就两炷香的时间,沈天杨又跑了回来,失落地将自己关进厨房,看来这是在毓儿姑娘面前卖惨失败了。
天色暗了下来,毓儿如往常一般来到燕迟家给文世治病,不过这次比较反常,这道士蒙着脸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毓儿打量再三,看身形认出了此人就是白日里缠着她表白的那个无耻之徒。
“莫要装了。”
沈天杨暗恼,那两个不靠谱的这么晚还不回来,害得他这张老脸都丢尽了。
“呦,这么热闹啊!”
说曹操曹操到,那两个家伙可算来了。
好在这北冥小妖王聪慧,没挂着他给她做的那张□□,要不然情况只会更糟,更热闹。
“既然有力气闲逛,我看这病也无需再治。”毓儿有些不悦,甩脸就要走。
“且慢。”文世拦住她,他的声音极冷,一副寒如风雪之态。
毓儿勉强露出笑意。“今儿怎么不叫我师妹了?”
“你早就知道他不是你大师兄了。”北冥从衣袖里拿出一本《百草经集》递给毓儿。
毓儿叹了口气,“是啊,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他不是。”
“这本书明明是你撰写的,为何要在署名处记上你大师兄的名字?”
又为何助他成仙?
“我留恋红尘,也舍不得那座山。”
毓儿脸色苍白,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想听故事,我便讲一个给你们听。我自幼在母亲的身边长大,我父亲寻了我好久终于找到了我并把我带到了柏山,我踏入天枢门的那日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录德师兄,我对他一见钟情,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终日对我冷眼相待,不及大师兄对我一丝温情,直到我听说原来是他们二人早已服下绝情丹,我又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他们二人竟然是亲兄弟,录德师兄年长,但因大师兄天资更聪颖些,便先收了大师兄作徒弟,这也算他们二人生分了的缘由吧。后来我母亲几次三番来催我下山,我舍不得录德师兄便向他诉说了我的心意,没成想他竟说不愿再与我相见。我为了故意气他,诓骗了大师兄陪我去姻缘树下,可我又反悔了,这才一个人躲在了水月山庄。”
毓儿说不下去了,好似喉咙里卡了根鱼骨,哽住,咽不下,吐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