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3 / 4)

女工不好穿在身上的,那布料不透气,湿了之后更是什么都显露出来。

无论穿着什么衣裳,在夏天的纺织车间就是大把大把出汗,水还不能够大口大口喝,只能润一润唇,不然去了太多次的厕所是耽搁生产的。

夏日的车间有夏日的难熬,冬日的车间有冬日的难熬。

冬日的上班最大的困难不在车间里,而在车间外头。

陈柚搓洗着衣裳,夏天好,到时候一一长大一些,能说的话也多了,或许照顾起来要比现在省力一些,再说到时候她已经很习惯这样的生活节奏……总之到时候总是要比现在更好一点的。

不过想到夏日的车间,陈柚也有些觉得有点愁人,真的是要把人的汗都给流干。但是要自己吃上饭,没有什么活是简单的,在车间里的难熬,难道那些双抢时节背朝天的庄稼人就轻松了?

若不是回城,现在还不知道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呢。

“当知青的时候,也不用跟现在这样天天要干活吧?”

厂里的学生去当知青的也不少,一年在家里头是要待几个月的,一年至少有四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家里的。就算是家里头的娃娃多,作为父母的也是会补贴刚下乡的孩子的,乡下当知青自然是不如留在厂里当工人的,但是要说起棉八厂夏日的车间,应该是要比当知青更难熬的。

知青到底不是真正的庄稼汉,不指望他们在乡下会跟社员一样卖力。虽说这一辈人从小就学工学农,可是那种小把戏跟真正的农民农活比起来实在是差大了。陈柚作为一个女知青,她是在双职工家庭里头长大的,能够有多少干农活的本事?

“也还好。”乡下的日子,明明离得不是很远,理应不是模糊而是清晰的,陈柚没有可以去遗忘,只是确实说不出准确的回答。

不用天天干活吗?

确实有休息的时间,没有什么活是当下必须要去做的,但是有的事不去做之后就会成为来不及:“是看工分的,干得多定的工分多,干得少工分就少。”

所以,一直干活的人也是有的。

下乡的时候具体经历了什么,似乎没有值得分享的人,不是那段经历不能够说给其他人听,而是没有人让陈柚觉得她有必要说一说当知青时的事。

“也不是只有你一个当知青,其他人也是这样的。”这样的回答极有可能出现在别人口中,陈柚听起别人在背后议论过,所以更对自己的知青生活闭口不谈。

“你可是去了外地的知青,外地人是什么样子的,他们说话调子跟我们一点都不一样的,他们一点听不懂我们这边的话。我上次碰见一个赣省的人,嘴里说出来的普通话哦,我都是听不懂一点的,真的是一点都不标准的。”

“地里干活的肤色要稍微深一点,其他的也差不多。”谁还不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一张嘴巴的,“他们本地的话跟我们这边是不一样的,跟普通话也不一样。”

所以她才是那个外地人。

是她听不懂本地人的话。

“陈柚!娃娃哭了!”

拧干了衣服,陈柚一手捧盆,一手拎着暖水壶往回走。

“刚刚她在我不好跟你说,她怎么回城的你是不记得了?是把娃娃抛掉才回来的,娃都还没断奶,她就回来了。”说到这里忍不住摇摇头,当妈的才能够知道陈柚得有多狠心才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

“她也是将女儿接回来的,还不是为了孩子的以后。不回来当知青,连份工作都没有。城里长大的姑娘真去土里刨食,能有土生土长的厉害?”

“就是说心狠的才能把日子过好。”对自己都可以这样狠,对待别人又会是什么模样,陈柚这样子的人,她还真的不敢交心,再亲切能亲过儿女至亲?

“她这样的情况我们厂里都找不到第二个出来,还是她命好,还真把女儿给接回来了……”

这两年过年的氛围并不是十分浓厚,陈柚还记得幼时的热闹,那种沸沸扬扬的热闹已经离了很远,如今过年也就是副食品供应多一点,一家人团团圆圆吃一顿丰盛的年夜饭。至于走亲戚,那都得凑时间。

过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杨可琳会有一件新衣服。

过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陈柚能够多一块钱的私房钱。

一家四口人住在机床厂分的宿舍里,谁多了一件衣服,实实在在、一清二楚的。继父有时候会说下一次就给陈柚做新衣服,到了下一次那件衣服还是属于杨可琳的。占了实际上好处的杨可琳,旁人也是看得见、瞧得见的。

上了中学的杨可琳要用雪花膏,旁人用的是蛤蜊油,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陈柚是沾不到这份光的,甚至还被杨可琳冤枉过,更是不会对杨可琳的雪花膏多看一眼。

明明妈妈的工资比杨叔还要高,为什么作为妈妈的女儿,她的待遇非得差杨可琳一等。

因为她不是男孩子。

可是杨可琳也不是男孩子。

所以母亲说:怪你爹死得早。

后来陈柚没有再跟郭春雅为这个话题争执过,当郭春雅说出怪她爸死得早那句话之后。那时陈柚是怎么回答的,她嘀咕着,原来是因为你是女人,而杨叔是男人。

所以杨可琳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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