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粟,你休伤我主一根手指。”
昭炎挡下全部的雪剑,冰层上长出了高低错落的冰山,更有一剑凌空刺下,正是冲着季罂来的,季罂丢开白狐狸,不慌不忙地接下了这灌注神力的致命一击。
“神官之力,也不过如此。”季罂轻笑了一声,掌心燃起的地火将雪剑融为水汽。
“小姑娘挺有两下,我小看你了。”
银粟身姿轻盈地飘着,脚腕上的赤金双环晃花了眼睛,季罂总是忍不住看,“你的圈子还挺好看的。”
“姑娘喜欢,那便送给姑娘了。”银粟双脚分踢,双环顿时脱落脚腕,朝季罂打来。
季罂先前就看出赤金双环是一对法宝,早有防备,抓起冰锥扔过去,将其钉在尺厚的冰层上。
银粟念动法咒,催动神力,那对双环竟然打开,合成了一条金绳,绕着季罂,要将她捆绑。
昭炎连忙祭出魔剑,阻拦银粟操纵金环,可魔剑飞出去之后,就被一阵外来的力量挡住。
这股气息就在云层深处,而且和他同源,昭炎愣神的瞬间,那股力量撞掉魔剑,打在了他的胸口。
银粟无情嘲讽道:“昭炎,这些年你功力不见涨,竟还倒退到这种地步。”
“你在搞什么!”疏檀见他吐了血,脸都黑了。
昭炎无暇顾及自己,“你快去帮女君。”
那金环还绕着季罂飞行,季罂去抓它,它就像滑不溜丢的鱼,根本就抓不住,反倒是缠着她,让她无法分神。
这东西不足为惧,却是极其难缠,季罂本来是抱着玩闹的心态,这会儿却被缠得没了耐心,不得不打起精神。
就在她决定认真起来时,一支红色魔剑飞来眼前,电光石火,将金环打了回去。
银粟伸出两脚,将金环收回,耐人寻味的眼神看向白狐狸,“疏檀将军这就不装了么。”
季罂眼看着白狐狸摇身一变,化成一个黑衣青年,她瞪大了眼睛,因为这名青年的身上散发的竟是神威。
青年手执红剑,神态倨傲而轻视,“接下来就让疏檀善后。”
不知怎的,季罂觉得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她一脸疑惑地眯了眯眼,才看见红剑上天火缭绕。
疏檀抖动手腕,泰然命令道:“还在等什么,带女君走。”
季罂正疑惑他在和谁说话,漫天的雪雾中成片蝴蝶飞来。
蝴蝶将季罂团团围住,只在眨眼间,便随着蝴蝶消散于雪中。
“晓梦蝶姬!长胆量了。”
银粟转身要追,红剑截断了去路,她应付无暇,朝空中一声怒喝,“帝星垂,你还在等什么,拦住她。”
帝星垂现身云上,迟疑了一瞬,寻着气息追去。
方才在暗处观战时,他就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那名绿裙女子,身上的气息和他在海上感觉到的一模一样。
…
红玉姬确认季罂还活着,了却了心愿,便离开了鲛珠镇,她用烟雨箭给斗云蠡传了信,斗云蠡当即带着她去见李鹿玄。
李鹿玄:“你找到她了?”
经过前几次的敲打,红玉姬不禁有些担心他会再让她去杀季罂,因而只是小心翼翼地点了下头。
李鹿玄却是一眼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为师五次三番劝你杀了她,你都心软违背了师命,怎么如今又要担心我发难。”
“徒儿惶恐。”红玉姬低下头。
李鹿玄只是冷哼,“若是杀了季罂,此刻你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包括你的身世。”
如果是从前,她的确会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可这些年过去,她早就不强求了,“徒儿生平未曾见过双亲,知不知道已经不重要。”
“不重要……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这种话有多可笑。”
李鹿玄微微眯起眼,他发现她拒绝的次数越来越多,“玉儿,莫非你忘了自己的使命?”
红玉姬脸色一变,“红玉不敢。”
从拜他为师那刻,师父让她做什么她无一不应,哪怕是嫁给并不喜欢的申侯。
她只是不明白,“徒儿纵然天生绮貌,也未必就能左右九国君侯。”
李鹿玄:“美貌固然能惑乱君心,却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要应对接踵而至的各路人马,和那些仙神,只有蛟龙之力还不够,你得拥有毁世的魔父之力。这也是我要你杀了季罂的原因之一。”
杀了季罂还不够,还要算尽她身上的一切价值才罢。
红玉姬眼底闪过黯然,“可是师父曾说过,三界早有天命注定。既是天命注定,那红玉所为都不过是徒劳而已。”
李鹿玄看向了她,目色却平静,“不妨告诉你,我窥知到的天命是神界为渡劫所设的双星之局。可惜神界失算,一星陨落,那时我便知道天命已被强行改变。”
“既然天命是可以更改的,那我要扭转乾坤,也不是没有机会。”
他的豪言壮语太大,对红玉姬而言实在模糊,她只知道遵从师命,却从来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
“难道师父只是想要这天下。”
李鹿玄轻蔑一笑,“人的天下于我毫无意义。”他所做一切,只是想向师兄公王段证明,他不比他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