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子,不想说就算了。”
回到客栈,各自进了厢房,季罂凑到典乐翊耳边,“我给你指条路吧。”
典乐翊垂眸一想,点头道:“愿闻其详。”
季罂:“渡口那些商贩明天一早会启程上路,今晚他们会把那两个鲛人养在池中,你去把他们偷出来。”
“我不偷东西。”典乐翊很有原则地拒绝了。
“一个字也要斤斤计较。”季罂嘀咕着,还是改了口,“你去把他们救出来,送回海里。”
“然后呢?”
“挟恩图报,提你的要求啊。”
她的办法简单粗暴,不一定奏效,但可行。
典乐翊忍俊不禁,“这么容易?”
季罂懒得和他多说,“你自己决定去不去吧。”
典乐翊还真的思考了一下,“我觉得可以。”
毕竟也没有其他好办法。
季罂道:“那好,你放他们回海里,索要他们额上两片鳞。”
典乐翊算是摸透了她的作风,点头答应,“不过我要去商铺买些东西。”
他要买什么,季罂不关心,“反正拿到鳞就赶紧回来,等到了时机我们就去取药草。”
“好。”
入夜后,季罂并没有睡,而是等到夜深人静后从窗户离开,出了客栈往海边的一座高塔。
昭炎收到她的召唤,和谢思周已经等在那儿了。
海上明月大如圆盘,亮如白昼,季罂倚在塔上远眺,海浪滚滚,咆哮翻涌,在月色下泛起血色红光。
“海水好像又红一些。”
昭炎道:“这是海怒,海族在警告人族。”
季罂想要看下水底的情况,竖指捻诀,发现功力居然开到了五成。
但还不够,还是不能看清海里的情形。
她收起诀,问道:“我让你打听索差的下落,如何了?”
“他往北去了。”
“还活着啊。”还以为他必死无疑了。
“女君要寻他回来么。”昭炎问。
“累赘而已,走了也好,省得我费心了。”
季罂负手在背,展身御风而下。
昭炎忙问:“女君去哪?”
当然是去看典乐翊有没有干活了。
“有事再唤你,不必跟着我。”
季罂掠过海水,飞向村落,落在商贩下榻的客栈。
没想到她刚好落在拴了几条狼狗的地方,黑咕隆咚吓了她一跳。
这几条狗安安静静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不过旁边狗槽里还有没啃两口的猪骨,她拿脚踹了两下,还是没有动静,估计是被药晕了。
原来他去商铺是买迷香和猪骨啊。
朝里走了几步,地上躺着两个镖师,季罂绕开了走,躲在庑廊的阴影里,看典乐翊真的把那两个鲛人给抱了出来。
时间紧迫,只他一人行动,将这两个鲛人弄到海边还是很费了些时间,在天亮前也如愿要到了那两个鲛人额上的鳞片。
他把两片鳞带回来,季罂已经在客栈等他了。
典乐翊担心鲛人失踪会给他们带来影响。
季罂道:“鲛人要多少有多少,走失了两个他们也不会费心去找。”
到了第二天,果然没什么情况,倒是外面忽然哭天抢地的。
客栈下榻的外地人问店主出了什么事,店主说昨晚出海去的渔民又死了一船。
“又是那样的死法,简直丧尽天良。”
娥娥问:“哪样的死法?”
店主道:“这要从我祖父那辈算起,差不多有五十来年了。”
他有记忆开始,爹娘就告诉他,鲛人是海中恶妖,歌声甜美诱人,能引发海啸,掀翻海上的渔船,出海的人若是运气不好遇上海啸,只有死路一条。
“从第一批遇难的渔民到今天,每次都是同样的死法,挖掉眼珠,把身体从中劈成两半,再拼接缝合,用船运送回来。”
“也太恶心了。”娥娥正在吃饭呢。
季罂笑弯了眼,“都说他们是恶妖了,在人眼里,恶妖不就是干残忍又恶心的事么。”
怀鱼记得上次看到的死法,忍不住小声道:“他们好可怜。”
季罂道:“鲛人也可怜。”
娥娥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为鲛人说话,气愤地戳着碗里的饭食,“她们残害渔民,也是活该,卖的好,等到了主人家千万要狠狠磋磨。”
季罂感到好笑,“平白遭受无妄之灾,还给拼个全尸送回来,真给恶妖丢脸。”
娥娥觉得她有毛病,“你到底站在哪边,帮谁说话呢。”
“季罂,你这么说也未免太冷血了。”晏骁蹙起眉头,也觉得她为妖说话是不对的。
季罂不在乎他们对自己的看法,只是反问:“那你们知道为什么尸体会被劈开?”
“为什么?”娥娥语气不情不愿。
季罂一时面色凝重,眸光也冷了下来,“因为鲛奴的腿就是被他们用刀生生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