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三日,就是三个月也搜不完。
她不得不依赖两人。
这个时候又有些无奈,要是线索提示得再明显些就好了,比如哪个水段的船舱,那她就知道去哪里找人了。
她摇摇头,甩掉这些念头,人不能太过贪婪,浮生已经帮了她很多了。
两声锣响,一阵“威武”声,堂上提张氏上堂,底下还有原告王四郎及讼师,开审后,先是讼念一遍状告词,紧接着两边讼师对此展开争论,听闻张氏这边讼师是其爹娘好友不忍张氏落此下场特意请来的,想着就算判罪也尽量判轻点,好让一双儿女别年纪尚幼就没了母亲。
张氏跪在堂下,脸上没了斗志,一副任由旁人说生说死的模样。
给她作讼的讼师摇摇头,事主已经没了志气,他就算再能言善辩又有何用处呢。
短短几回,对面讼师已经压得这边提不起精神气。
许茯秋不由着急,尤其瞥见王四郎垂下头,面上却隐隐透出得意,她咬咬牙,若不是外面围观者不得喧哗,她非得出声鼓励张氏一二。
“好了,”上面拍堂木,咳嗽一声,问,“双方可还有证人证词,如果没有,容本官同左右讨论一二,便可下定。”
“有,”范云奚忽然出现,他朝上面老大人拱手,没有下跪,他身上有功名,见官可以不跪,“还请大人容我们请出一位证人。”
“哦?”上首杜同知捋了捋胡须,朝范云奚笑笑,“那就请上来吧。”
外头,许茯秋睁大眼睛,整个人呆住了。
“不是,叔叔不是在教习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林婶婶笑得高深莫测:“许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忍心见无辜女子被人算计丢了性命,遂出手相助一二。”
许茯秋看看她,再看看里头的范叔叔,总觉得他们好似在打什么只有她不知道的哑谜。
不过见到范叔叔,她彻底放下心了。
既然范叔叔能出现在这里,想来已有十全把握,而把握的底气之一,就是失踪的犯人刘氏。
果不其然,随着范云奚话语落下,武大押着肚子鼓起的刘氏出现在大堂。
看见刘氏,外面哗声骤起。
“这,这是表妹刘氏?”
“对,没错,我认得王四郎一家,这女子确实是刘氏。”
“她没死啊?还怀孕了?孩子是谁的啊?”
“你傻啊,都到如今这个地步,你说孩子是谁的。”
看见突然出现的刘氏,王四郎神色瞬时慌张,他惊惶四处展望,还想为自己狡辩。
“表妹,表妹你没死啊,你还活着,太好了,原来是我冤枉了娘子,我这,我这也是无心之失,我以为表妹你已经死了。”
他慌慌张张朝张氏解释,而张氏愣愣地盯着刘氏的肚子,神情一时既悲又喜。
武大把刘氏押过来,推了她一把,她扑通一下摔到王四郎身边,抓住他胳膊,咬住唇神色犹豫。
“表哥,你别演了,武捕头已经拿到了小丫一家的口供,我们无力翻身了。”
王四郎难以置信,一把推开她,神色癫狂道:“什么证词?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故意演这一出,好陷害我,破坏我的家庭,亏我原先还为你说好话,以为你还像原先那般单纯善良,原来是我看错眼了。”
刘氏怔怔的,神情难以置信,她万万没想到临到关头,表哥居然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她身上。
一旁身形狼狈,表情却一点也不狼狈的张氏冷笑一声,她早就看透了王四郎的为人,对现下发生的事一点也不惊讶。
甚至多了分释然,想到她跟这样冷血的畜生同床共枕那么多年,她就觉得不可思议,不过还好,日后不会了。
王四郎想得好,只要不承认,就不能断他的案,但显然,断案更偏重证据,他此时咬牙不承认也只是一时嘴硬罢了。
杜同知拿到范云奚递上来的证据,对比小丫反水的证词,还有刘氏还活着这件事,很明显得出,张氏是被诬陷的,随即拍堂木当堂释放,让她完事就可以回家了。
张氏没忍住热泪盈眶。
她还以为,她不可能得到救赎了,没想到会有那样一些人关注着她的命运,愿意努力来拯救她。
她站起身,踉跄来到范云奚跟前,不停鞠躬感谢。
“谢谢,谢谢,真的谢谢,范先生,我认得您,您一直是我心中敬仰的人物。”
她捂住嘴,如无意外,她孩子将来也会考取范先生的学堂,当初她和王四郎几经对比城中学堂,最后统一认定,范先生所办学堂是最值得去的学堂。
城中无人不知,范氏学堂规模不大,细数下来不过十几位学生,范云奚收学生贵精不贵多,因带出去好几位秀才举人,私塾名气在外,不少显贵富商都把孩子往他那里送,但也由此导致范氏学堂门槛高出寻常学塾不少。
他们夫妻当时还在讨论,考学塾之前,要为儿子挑选几本书,诸如《三字经》《百家姓》之类,增加孩子考取竞争的机会,但不过眨眼,物是人非,当时已是寻常。
范云奚宽慰地用扇子搀住她,安抚道:“常言道柳暗花明,张娘子历经苦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