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茯秋,她看了看,目光转向放在手边的酒壶。
“我觉得我也可以喝点。”
林娘子愣住,下意识拒绝:“不行,你还是个孩……”
“婶婶,我都十七了。”许茯秋打断她。
林娘子顿住,上下打量她,表情有些迟疑,倒是范云奚提起酒壶,将她茶杯中清茶泼掉,倒了小半杯,允许道。
“今晚是个尽兴的日子,允许你小酌几杯,只能几杯。”
许茯秋立马开心了,一口应下。
林娘子摇摇头,不再说什么,众人举起酒杯茶杯,碰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敬明月。”
许茯秋不是第一次喝酒,大学时跟舍友聚会,难免会小酌几杯,当然喝的都是低浓度啤酒,不过这里酒度数也不高,她还算适应,就是古代酒液对比现代多了几分味道,没那么好喝。
她眉毛拧成麻花状,勉强喝下这半杯酒。
林娘子关注着她,哈哈笑着:“怎么样?还想学大人喝酒,是不是喝不了?”
许茯秋的回答是拎起酒壶,又给自个儿倒了半杯。
范云奚朝她投以佩服赞扬的眼神。
林娘子笑着,没有阻止她,再次倒了一杯,抬起手:“第二杯,敬活在我们心中的亲人。”
她虽然笑着,眼角却沁出湿润,悄悄往旁边抿了下,不好叫孩子们看见她的丑态。
许茯秋抬起头,望着天空那轮明月,心中在想,谁是她铭记在心中的亲人呢?亲生父母?懂事后她就明白这个词汇这辈子与她无缘,朋友舍友?大多是可聊天不可交心的程度,还算不上亲人,那么,就只剩下身边了。
这么一想,她还挺幸运,在这个注定悲伤的节日,她认定的亲人都能够陪在她身边。
许茯秋笑了笑。
再次碰杯。
“第三杯敬什么呢?”林娘子看向范云奚,她心中其实只有两杯酒,一杯酒敬身边的家人,一杯酒敬转世的儿子。
但大好节日,好似必须三杯酒才体现出郑重。
范云奚想了想,碰杯:“第三杯敬同明月下的人吧。”
林娘子摇了摇酒杯,她喜欢这句话。
“你说得对,敬同一片明月下的人。”
……
同样坐在明月下,对月饮酒,祭奠寒衣节。
跟前摆着酒菜,桌上只有一双筷子,一只酒盏,月光下形影独有一人。
庾长颢手中捏着酒盏,抬头仰望深邃夜空,那轮散发光辉的皎月。
一年一度寒衣节,今日散朝后,皇上赏赐不少大臣新衣,如今去了皇后宫里,同皇后和三皇子一同共进晚膳。
没有人记得该给母后烧寒衣,不过没关系,有他记得就够了。
他胳膊撑在石桌上,身子半倚,思想漫无目的飘逸,想着想着,想到那晚梦见母后,今晚这个特殊的日子,他会再次梦见母后吗?
想到什么,他直起身子,目光一动不动注视前方,又在眼前挥动手掌。
很遗憾,他期待的东西并没有出现。
身子泄力,再次倚靠上石桌,他沉默了会儿,呼唤:“拾七”
一个劲瘦人影忽然出现,这是东宫养的暗卫,只听从太子的吩咐,平时至少有一个躲在暗处,紧密保护太子。
“拾五那里有回信吗?”
拾五就是他派出去调查“范郁孜”的暗卫。
拾七嗓音平静无波:“回主子,拾五先去了范氏最大分支老家林郡,经过查阅族谱和详细调查后,找到两名音同之人,其一为范郁缁,临淄的缁,年已半百,另一名为范郁梓,桑梓的梓,如今刚过及笄礼,两人皆不是‘范郁孜’,
另未找到此同名同姓之人。”
庾长颢眼睛不知何时闭上了,睫毛阴影垂落在眼睑处,乍一看仿佛落了层潮灰。
好半晌,他轻轻启唇,嗓音若有若无。
“加派人手,早日查到人,我会另给线索。”
“是。”拾七身子一闪,原地了无人影。
许久后,庾长颢睁开眼,心思落到许久未出现的神异物上。
心内思忖,等下次出现,又会浮现怎样的线索。
会不会出现地址,或另一个人名。
这边,许茯秋也在思考浮生系统,自酒楼事件后,浮生没有再出现过,要不是她点开来,能看见系统清透湛蓝色面板,还以为浮生悄悄跟她解绑了呢。
主要是有一件事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甚至引以为戒。
“奇了怪了,为何孜孜的事没有提醒呢?”她点点浮生,手指从系统面板穿插而过,系统没有给她任何反馈。
第一次得知孜孜遇到危险顺势得知原来她是穿书,是依靠浮生的帮忙,就连后面酒楼坍塌也是浮生刻意提醒,没道理孜孜这件事不作提醒啊。
许茯秋实在想不通,关键是,想不通的话,她就得小心谨慎,全方位回忆那本书,省得忽略书中细节。
尴尬得是,她不可能记得那本书所有细节,她只囫囵翻了一遍,连结局都忘了,更重要的是,他们一家还不是文中主线,只是作为背景目录里面的炮灰角色。
现如今,她只记得一家人大致的结局,但何时遇到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