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走。”唐樱跟遇到鬼了一样,拉着唐竺就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唐竺被唐樱拉得趔趄了一下,正好踩到一个果皮,摔了下去。
“姐!”唐樱转过头惊呼了一下。
只见唐竺摔在地上,臀部着地,疼得皱眉,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怎么走得那么快?”
唐樱还没给她解释,就听到假山后面传来一声:“谁在那里!”
唐樱心想完了,是走不成了。这一声质问出来之后,假山背后走出两个人,朝前那个女子长了柳叶眉,杏眼,瓜子脸,很标准的美人长相。
后面那个男子则是一袭白衣,谪仙长相,一双狭长且眼尾上挑,像狐狸眼睛,很容易让人觉得风流。
但他眼底澄清,周身更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郁气质,反倒让人觉得凉薄,不敢亵观。
他面色温和的看过来,本是淡然如幽谷的神色,但看到唐樱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一闪而过的微光。
这正是她的第二个发小——白翊。
唐樱在心中直呼见鬼,一个二个都是怎么回事,怎么都骗她。
不是家中是给人卖力气的,给人写字的吗,怎么来一趟京城他们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两个死鬼。
唐樱扶起姐姐就要离开,谁道那柳叶眉女子气鼓鼓的瞪大她的杏眼道:“你们是哪家的,为何偷听?”
瞧这话说的,谁偷听了?要不是他们站在那里说话挡了路,谁会听到他们说话。
唐竺开口道:“你不要胡说,我们只是恰好经过,并没有偷听你们说话。”
“不偷听?”柳叶眉女子眼珠转动,随即又道:“那你们鬼鬼祟祟的干嘛!”
唐樱汗颜,确实有点鬼鬼祟祟,那不是因为她想远离白翊。
“芷青,不可无礼。”白翊开口道。
那个叫芷青的柳叶眉闻言不高兴了一下,随即气呼呼的看着她们二人,道:“我爹是吏部侍郎姓周,我娘,你们又是哪门哪户的?”
“吾父乃殿中侍御史。”唐樱面无表情道。
柳叶眉眉毛一挑,思索了一下,随即小声鄙夷道:“原来是御史台的七品官,我还以为你们……”
周芷青正要继续讥讽,白翊突然淡淡提醒道:“芷青,你点心要凉了。”
柳叶眉这才想到她的桃花酥,试了一下温度,确实有些凉了,又想责怪她们,白翊这时候又适时道:“凉了就不好吃了,找个地方热热吧。”
柳叶眉问道:“表哥,那你要吃吗?”
空气静滞一瞬,随即唐樱看到白翊微不可及的点了点头,目光平和得如四月春风。
柳叶眉自然是非常高兴,转过头来瞪了她们一眼,和她表哥去热点心去了。
唐樱心中叹息,这柳叶眉真是白生了一双好看的杏眼。
看着柳叶眉和白翊远去,唐樱松了口气,这才扶着姐姐到一个凉亭中去,适时桃酥也在。
唐竺的裙子因为摔了一跤有些脏了,唐樱就叫桃酥陪唐竺去换衣服,自己则是一个人坐在凉亭里面发呆。
她记得徐郡主有提过吏部侍郎,当初她老爹就是通过了吏部的考核才调任的京官,吏部侍郎周大人也相当于是她老爹的贵人了。
刚才那柳叶眉称白翊为表哥,那他母亲应该就是周家女,而周大人只有一个姐姐,嫁的便是——当朝丞相。
唐樱悬着的心又死了。
果然白翊就是左相独子。
她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天空中没有一丝云,澄清得让人宁静。
如果世人都像这天空一样就好了,一眼往过去没有瑕疵,没有隐瞒,干干净净,透透彻彻。
他们俩为什么要骗她呢?
但唐樱仔细又想,他们其实没有说错,是她蠢了。
谢家确实是卖力气的,他家中都是武将出身,挥大刀骑悍马,上阵杀敌无往不利,确实是靠力气。
白翊也没有说错,他家确实是给人写字的,但是是给皇帝写字的,是给天下人写字的,簪缨世族,进士之家,一字值千金。
她小时候竟和这么两个金鳞一起读书,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还说人家是乡巴佬,谁才是乡巴佬?
她才是乡巴佬啊。
如果能回到过去撕了那两张断绝兄妹关系书就好了。
但时光不可逆,她现在只能坐在这里叹气。
唐樱还想到前些日子她和谢铮在灯会重逢,谢铮的变化真是让她心惊,五六年不见,他似乎是收敛了锋芒,变得更加冷冽,不近生人,看向她的目光也十分凉薄。
和小时候老喜欢欺负她,管着她的谢铮大相径庭。
白翊也变了,他小时候因为身体不好总是不喜说话,但为人很温和,就像冬日里的暖阳,学堂里的众人都喜欢他。
而刚才,唐樱莫名感觉他长大后有一种温柔哀伤的阴郁气质,和小时候不太一样。
他们变了,她也变了。
回不去小时候了。
唐樱忽觉肚子有点饿,正要去找点吃的,这时候一个五官端正的小厮竟找过来拦住她的去路。
“请问是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