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文化越发开阔,京城女学也逐渐面向更低一级的官家子女,教习人数越来越多,于是搬出皇宫,在京设女学。
受到各世家女子的追捧。
唐樱坐在座位上苦兮兮的。
怎么又要读书!
徐郡主自然发现了她的不愿,咳了一声说道:“女学不是每个人都能去的,要经过武试和文试,合格的世家女子才能入女学读书。”
这是很合理的,若是每个七品官以上的官家嫡女都去读女学,那女学的学生只怕比国子监的还要多了,会是一笔很大的财政支出。
而且女学的价值不止让女子读书明理,它还能成为女子未来成婚的筹码。
就比如前几年有个七品小官的女儿,相貌平平,性情温和,但才情出众简直可以说是惊才绝艳,作的诗画一绝,辩论也不输国子监的学子,在女学大放异彩。
最后被恭亲伯府夫人看中,嫁给了她家大少爷,未来就是宗妇。
一朝飞上凤凰枝头。
让京城很多女子羡艳。
于是,女学的价值就更高了。
谁都想进女学去展露一手,虽说嫁娶还得是看岳父兄弟能力,但万一自己在女学出众被大家太太看中,说不定就能嫁入高门呢?
“你们两个这几天准备一下,最好都能进女学。”徐郡主发话道。
“是。”唐樱和唐竺答道。
只不过一个铿锵有力,一个焉吧兮兮。
听闻如此噩耗,唐樱回去直接忘了让人打听左丞相独子的事,扑在床上愁眉苦脸。
果子很是不解,问道:“小姐,你不想去女学读书吗?”
唐樱将脸埋在被子里,闷声道:“我去了,怕不是给家族争光,而是给家族蒙羞了。”
刚才听母亲的话,她就意识到女学没那么简单了。
首先,女学有人数限制,能进学的要么家世显赫,要么才情出众,基本上都是人精,她一个咸鱼进去万一招惹上了谁,怕是鱼骨都留不住。
其二,她不喜欢学习,才情一般,若是踩狗屎进了女学,每天学那些琴棋书画,策论插画,一整天坐在学堂里,那会比杀了她还严重。
她没什么大志向,这一直让母亲怒其不争,但母亲也没有逼她。
人各有志,每个人有不同的活法,最终目的都是要在不妨碍他人的情况下,让自己活得舒坦顺心。
母亲是懂她的,母亲也是懂父亲的。
她很感激。
所以,在这种想法下,唐樱觉得还是让姐姐去光耀门楣了,她决定在第一关武试就把自己刷下去。
离武试的日子还有几天,在这几天的准备里,唐樱和姐姐竟收到了九公主的请帖,邀她们去参加茶会。
去问徐郡主只说道,因着她是郡主,和皇帝太后有些关系,所以九公主来邀请她们很正常。
放平常心去玩。
听到这话,唐樱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和姐姐一起去九公主的府邸参加诗会。
九公主的府邸宽敞,绿植丰富,布局典雅,虽如今皇帝不喜,但也没有亏待女儿,吃穿用度上面还是尽显公主尊贵。
茶会上来了很多达官显贵的女儿,她们自幼长在京城,对彼此都熟悉,有自己的圈子。
如今临近女学选拔,她们讨论的话题自然也是这个。
“县主,您还担心什么,凭您的才能,去了必大放异彩。”
“哪有你们想得那么好?”
唐樱正坐在一旁吃点心,正好听到她们的交谈,抬眼望过去,只见一群穿着显贵的女子围着一个长相颇佳的女子说话。
唐樱默默咽下口中的点心,心想,那便是安阳县主吗?
那日在灯会还听说,她为了谢铮跟九公主打起来了。
两人都打过架,这安阳县主竟还能面不改色的坐在九公主的府邸聊天喝茶,也是稀奇。
京城里处处是门道,唐樱深感自己是个乡巴佬,坐在原地叹了口气,就听到姐姐喊:“妹妹,听说后院的茶点很好吃,要不要一起去?”
有好吃的茶点岂能不去,唐樱二话不说就跟着姐姐走了。
唐樱心中想着茶点心情都愉快不少,但和唐竺走到一个拐角的时候,又听到了交谈声。
唐樱无语,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京城这帮人说话能不能找个隐蔽点的地方说,她次次都能遇到。
她难不成是被二哥哥的霉神附体了?
两人在假山背后,看到前面有人交谈正要走,就听到一道娇柔悦耳的声音:“表哥,这是姑母托我做的桃花酥,听姑母说你也喜欢吃,你要不要尝尝?”
这声音还怪好听的,唐樱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目光穿过假山,只见一个娉婷袅娜的女子正在对一个一袭白衣的男子说话。
唐樱本想只瞥一眼,但一眼看过去只觉那公子的有点熟悉。
那公子背对着她,她也看不清楚,正准备要走的时候,只见那公子侧过头与女子说话,道:“我不爱吃桃花酥,但我有一故人爱吃。”
公子的侧颜乍然出现在唐樱的视线里,清风霁月,眉目疏朗,一举一动皆矜贵自在,一看就是大家子弟,家世显贵的贵公子。